出租车碾过斑驳的树影,晨雾在车窗上凝成细碎的水珠。doro 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微凉的玻璃上,睫毛随着梧桐树后退的残影轻轻颤动:我们是不是在坐时光机? 她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歪歪扭扭地勾勒出半颗心的形状。
西西的指尖在平板电脑屏幕上灵巧滑动,粉色小熊拼图只差最后一块。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翘起的发梢,把栗色发丝染成蜜糖色。是通往家的魔法飞毯。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突然转头露出两颗虎牙,等回家要把恐龙玩偶介绍给新枕头,它昨晚说梦见自己长翅膀了呢!
司机师傅被两个小姑娘的对话逗笑,车载电台适时切到轻快的爵士乐,鼓点混着车轮与柏油路摩擦的沙沙声,编织成独属于这个清晨的乐章。doro 随着节奏摇晃着小脑袋,发梢的蝴蝶结蹭过车窗,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粉痕,像朵转瞬即逝的小花开在了晨光里。
机场大厅像个巨大的蜂巢,中央空调嗡鸣着吞吐冷气,行李箱滚轮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doro 把恐龙玩偶捂在胸口,指节攥得发白,软胶材质的尾巴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她仰着脖子,睫毛扫过指示牌闪烁的蓝光:姐姐,我们的飞机是不是叫
白云号
晨光照在她发旋翘起的碎发上,像撒了层金箔。我想起昨天睡前,她蜷在我怀里,小手指点着绘本上般的云朵,眼睛亮得能映出星星。
蓝天号
哦。 我把登机牌塞进透明文件袋,指尖残留着油墨的清香。西西突然拽住我衣角,草莓发绳随着动作晃出残影。顺着她指向的方向,自动扶梯正吞没一只酒红色行李箱,箱角的贴纸在金属台阶间若隐若现。看!会动的楼梯在吃行李箱! 她踮脚模仿吞咽动作,肉乎乎的脸颊涨得通红,引得周围旅客低头轻笑。doro 凑过去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突然咯咯笑出声:行李箱在坐滑梯呢!小恐龙也要坐! 说着把玩偶举过头顶,仿佛真的要让它体验飞行前的冒险。
安检处的传送带发出单调的
声,金属探测器偶尔闪过幽蓝的光。doro 踮着脚尖,把恐龙玩偶紧紧抱在胸前,掌心的温度渗进绒毛里,像是抱着一件随时会破碎的珍贵宝物。玩偶耷拉的尾巴扫过她发烫的脸颊,她压低声音,连睫毛都跟着轻轻颤动:别怕,小恐龙,我们要去坐飞机啦。穿过云层就能见到外婆,她烤的苹果派可甜啦。 身旁的西西已经把平板电脑放进安检筐,浅蓝色的屏幕映出她雀跃的瞳孔,背包拉链上挂着的飞机模型钥匙扣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仿佛迫不及待要冲上云霄。当安检员接过她的小书包时,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忙掏出塞在侧袋的草莓发卡,像捧着珍宝般递给我保管,发梢的碎发被安检处的穿堂风吹得乱颤。
机舱里的座椅像整齐排列的积木,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doro 踮着脚爬上座位,浅蓝色连衣裙蹭过椅面,一坐下就利落地系紧安全带,怀里的恐龙玩偶被她轻轻放在膝盖上。恐龙耷拉的尾巴扫过她肉乎乎的掌心,仿佛在无声应和这场冒险。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起飞咯。 我话音未落,飞机已经开始剧烈震动,轮胎碾过跑道的轰鸣从脚底传来。西西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尖沁着薄汗微微发颤,指甲几乎陷进我的皮肤。
doro 却像被窗外的魔法吸引,鼻尖几乎要贴上舷窗。跑道的橘色灯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睫毛随着飞机加速轻轻颤动:西西你看,跑道在往后跑呢! 她忽然转身,恐龙玩偶被甩得晃了晃,等飞到云彩上面,我们就能摸到啦! 机身猛地一抬,西西的惊呼与 doro 清脆的笑声混在一起,在引擎的嗡鸣声中,化作专属于这趟旅程的独特韵律。阳光穿透舷窗,在她们发梢织出金色的网,doro 的连衣裙被气流吹起一角,像只想要展翅的小纸飞机。
当飞机冲破云层,阳光突然变得透明而耀眼。doro 的头渐渐靠在我肩上,恐龙玩偶的爪子还紧紧抓着她的手指。她的呼吸变得绵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嘴角还沾着早餐时蹭到的豆沙渍,像抹不小心打翻的夕阳。西西的头歪向另一边,平板电脑还开着睡前故事的页面,温柔的女声讲述着小王子与玫瑰的故事。我帮她们盖好小毯子,窗外的云朵像蓬松的,随着飞机的颠簸轻轻摇晃,偶尔有阳光的碎片从云隙漏下,在她们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机场。此时已近中午,阳光变得炽烈,机场大厅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doro 揉着眼睛醒来,恐龙玩偶的耳朵被她压得扁扁的。我梦见自己变成小鸟了。 她打着哈欠说,西西则忙着整理头发,试图把睡乱的卷发梳成整齐的马尾。地铁车厢里带着午后的慵懒,doro 靠在我肩上,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广告牌,突然指着某块甜品广告:姐姐,回家后能吃草莓蛋糕吗? 她的声音带着倦意,却藏不住期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恐龙玩偶的尾巴。
推开家门时,正午的阳光正从厨房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方块。doro 立刻冲进客厅,把恐龙玩偶扔在沙发上:我要给小恐龙介绍新家!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随后传来她蹲在地毯上的絮絮低语,像是在认真向玩偶介绍每一件家具。西西则跟着我走进厨房,盯着桌上的草莓蛋糕:可以先吃一口吗?就一小口……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指尖轻轻碰了碰蛋糕上的草莓,奶油在指尖留下淡淡的白痕。
我笑着拿起刀叉,切开草莓蛋糕,奶油的甜香混着草莓的酸甜在空气中散开。doro 趴在沙发上,给恐龙玩偶讲着飞机上的故事,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玩偶被她举过头顶,仿佛正在重飞蓝天。西西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地舔着蛋糕上的奶油,突然指着窗外的蝉鸣:姐姐,夏天的知了也坐飞机了吗? 阳光穿过纱窗,在她发间织出金色的网,蛋糕上的薄荷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这场关于夏天的遐思。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响起,正午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整个房间,这趟从清晨到正午的旅程,最终在甜蜜的蛋糕香气中画上了温馨的句号。两个孩子的笑声混着刀叉碰撞的轻响,在空气中流淌成河,将晨光里的困倦、早餐店的烟火、飞行中的雀跃,都酿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甜。那些沾着面粉的包子、云端的梦想、还有回家时的草莓蛋糕,终将在时光的沉淀中,成为她们童年相册里最柔软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