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 doro 和西西挂着泪痕的小脸,喉间突然像塞了团浸满苦艾的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在她们睫毛上镀了层细碎的金,那本该璀璨的光芒却被泪珠折射得支离破碎,宛如我此刻凌乱又刺痛的心。西西攥着被揉皱的草莓发夹,金属夹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边缘还沾着几缕被扯断的发丝,像极了她此刻委屈又脆弱的模样;doro 的辫子散了半边,草莓发绳歪歪扭扭地缠在手腕上,打了好几个死结,仿佛她心底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也在这混乱的绳结里越缠越紧。
那些早晨出门前的温馨画面,突然像倒带的老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 西西总是歪着脑袋,像只温顺的小兽,乖乖等着我给她别上发夹,发间还带着清新的草莓洗发水香气;doro 则举着梳子,奶声奶气地说要给我扎辫子,尽管最后总是把我的头发梳得乱糟糟的,却依然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可如今,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化作锋利的刺,一下下扎着我的心,让我眼眶发酸。
我深吸一口气,膝盖重重地硌在冰凉的地板上,瓷砖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裤料渗进皮肤,却抵不过心底的愧疚。伸手轻轻擦掉她们脸上的泪痕时,指尖触到的皮肤湿漉漉的,带着小女孩独有的柔软,还残留着草莓汁的黏腻,仿佛是她们用童真为我编织的甜,却被我的误解染成了酸涩。doro 抽噎着往我怀里钻,草莓味的发梢蹭过我的鼻尖,勾起一阵酸涩,那是她最爱的草莓糖的味道,也是此刻她心底委屈的味道;西西却别过脸去,露出后颈浅浅的红痕 —— 那是刚才拉扯间留下的,像一道小小的伤口,更像我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愧疚印记。
“告诉我,草莓蛋糕分给两个人,要怎么切才公平呢?” 我将她们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们的发顶,闻到发丝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香气,混着淡淡的汗味,那是属于她们的独特气息,也是我最熟悉的温暖。窗外的晚霞不知何时已漫过了半边天空,将整个房间染成温柔的粉橘色,可这温暖的色调却怎么也暖不化我满心的自责,反而让她们脸上的泪痕显得更加清晰。
“先吃饭吧。”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试探着触了触她发烫的脸颊,掌心残留的草莓汁黏腻得让人心疼,仿佛那不是果汁,而是我对她们的误解与伤害。厨房飘来的芹菜炒肉香气裹着蒸汽,在我们之间氤氲成柔和的光晕,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沉闷,就像我的道歉,始终无法轻易抚平她们心底的委屈。“下次不能再一下子吃这么多水果了,知道了吗?”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大声一点就会惊碎眼前脆弱的平静,就像我害怕再一次伤害她们敏感而纯真的心。
doro 垂着脑袋不吭声,发间的蝴蝶结歪向一边,粉色缎带沾着几粒草莓籽,像是委屈的眼泪,静静地诉说着她的难过。我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泪珠,像整理易碎的琉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懊悔与疼惜。丝绸在指尖滑过的触感让我想起她三岁那年,踮着脚非要自己系鞋带,最后把两条带子拧成麻花,急得小脸通红的模样。那时的我,会蹲下身子耐心地教她,而现在…… 想到这儿,心里的愧疚又浓了几分,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我心上又划了一道深深的痕。
西西突然抽了抽鼻子,偷偷抬头瞥我。当她发现我眼底的严厉早已化作春水,才放心地咬住下唇点点头。窗外的夕阳恰好穿透纱帘,在她鼻尖镀上金边,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只收起翅膀的蝴蝶,脆弱又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