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我像疯了一样,以沙池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状寻找。花圃、林间小道、湖边、公共卫生间……我逢人就问:“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粉色头发、穿黄色幼儿园园服的小女孩?”得到的都是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恐惧呈几何级数增长。公园这么大,还有水域,万一……我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我想起了doro手上戴着的儿童电话手表!我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与之绑定的定位App。
App地图上,一个代表doro位置的小光点正在闪烁!我心中一喜,赶紧放大查看。位置显示在公园东侧一个相对偏僻的区域,距离我们这里有点远。
我立刻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汗水浸湿了后背。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doro,你千万要在那里!千万别出事!
然而,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定位显示的地点时,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里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眼熟的小黄书包!正是doro的!
书包旁边,似乎还有一小截燃烧过的、细细的金属丝……像是……仙女棒的残骸?
人呢?!doro人呢?!为什么只有书包在这里?!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各种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被坏人带走了?掉进哪个洞里了?还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捡起书包。手表不在手腕上,而是在书包侧袋里。我掏出来一看,屏幕漆黑——没电了!难怪定位一直没动!
不能再犹豫了!我立刻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我最不希望拨打的号码——110。
“喂……110吗?我……我这里是中央公园……我……我家孩子……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穿黄色衣服,粉色头发……她……她走丢了!我找不到她了!定位最后在这里,但只找到了她的书包……求求你们,快帮帮我!”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颤抖。
接警员一边安抚我,一边迅速记录信息,并通知附近警力立刻出动。
就在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包发现地周围徒劳地呼喊寻找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第一句话就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你的小doro,现在在我手里。”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绑架?!真的是绑架?!
“你……你想要什么?你别伤害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形。
然而,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的,却是一个带着浓重哭腔和鼻音、我无比熟悉的小小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似乎很不稳定:“人……呜……是我……doro……我……我在这个叔叔这里……你快来找我……我害怕……”
是doro!她还活着!她在说话!
“doro!别怕!人在!告诉人你在哪里?!那个叔叔是谁?!”我急切地大喊。
但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然后“嘟”的一声,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虽然通话短暂,但doro的声音给了我一丝希望,可“在我手里”这句话又让我坠入冰窟。我立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刚刚赶到现场的警察。警察们神情更加严肃,立刻将此作为疑似绑架案处理,迅速增派警力,并试图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刚才那个电话号码的位置。
技术侦查需要时间,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警察一边安慰我,一边以书包发现地为中心,进行地毯式搜索和走访。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回溯,回到doro迷路之后。
在陌生的环境里,又害怕又无助的doro,想起了我以前安慰她时说过的话。有一次她怕黑,我说:“别怕,就算你在很远的地方,只要你想看人,点燃一根仙女棒,人在仙女棒熄灭之前,一定能找到你!”(这原本是一句浪漫的安慰,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她记得自己的小书包里,好像还放着没玩完的一小盒仙女棒,甚至还有一个我为了防止万一给她们应急用的、最小号的安全打火机(并严令禁止她们私自使用)。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翻出来。
她点燃了一根仙女棒。细小的火花在略显昏暗的林间闪烁,映照着她挂满泪珠的小脸。她紧紧盯着那燃烧的火花,心里默念:“人,快点来……快点来找到doro……”
一根燃尽了,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她又点燃第二根……第三根……
希望随着火花的熄灭,一点点黯淡。恐惧和绝望越来越深。
当最后一根仙女棒被她握在手里时,她犹豫了。她不敢点了。她害怕这一点希望之火熄灭后,如果人还没来,那她就真的被抛弃在这可怕的陌生地方了。她把那根最后的仙女棒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最后的希望。
她想用电话手表给我打电话,却发现手表不知何时已经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这下连最后的联系工具也失效了!巨大的无助感让她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累了,她把沉重的书包放在地上,想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