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议事厅内,得到消息的方卫慈正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墩在桌上,茶水溅了满桌:“混账东西!我让他带乐媱阁下好好玩玩,他倒好,把人带进大牢了?!”
方卫齐摸着胡须,眼底却没多少怒气:“大哥息怒,是那赵磊欺人太甚!小五和乐媱阁下吃的好好的,他们非要抢那个包厢,还想挑拨方家和燕家的矛盾!”
他看向门外,“备好马车,我亲自去一趟城防司。”
方卫慈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拍桌子:“去什么城防司!小小一个城防司居然和赵家串通一气!把消息传去去摄政王府!我就不信了,谁敢把摄政王都敬着的人,关在牢里!”
方卫齐沉声道:“我已经让人去传了,摄政王不在王府内,此刻在皇宫内,消息也传了。不过相信此刻燕家也知道了。毕竟鸣之也被关进去了,燕老狐狸不可能坐视不管。”
“燕家?”方卫慈冷哼一声,“今日朝会上,那燕老狐狸还挤兑我,我现在看他怎么办。”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匆匆进来:“老爷,燕家派人来了,说……说他们家主已经带着人去大牢了,让我们也赶紧过去。”
方卫慈眼睛一亮:“好!备车!我们现在就去!”
与此同时,燕家府邸内也是一片紧张。
燕秉川得知儿子被关进大牢,还牵扯到了5S级雌性,当下便拍了桌子,带着十几个精锐护卫赶往大牢。
“岂有此理!”燕召川坐在马上,脸色铁青,“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也敢动我燕家的人?还把乐媱阁下牵扯进来,简直是活腻了!”
旁边的燕家长老劝道:“老爷息怒,二爷息怒,赵康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人撑腰,我们得小心应对。”
“撑腰?””燕秉川冷笑,“不就是个黎家,就算他背后是兽神,今天我也要掀了他的底!乐媱阁下要是有半点闪失,摄政王第一个饶不了他!”
“真是兽爹个腿的玩意!是成家上上下下死的不够多吗?燕家居然这个时候跳出来?简直在找死!”
黎家书房内,官窑茶具碎裂的脆响骤然炸开,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泼溅在紫檀木桌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武渟岳看着光脑,握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吼着踹翻了手边的梨花木茶桌,桌上温着的雨前龙井泼了满地,热气氤氲中,他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地上碎裂的瓷片,仿佛那是赵家父子的骨头,
“赵勤那蠢货是被猪油蒙了心?户部侍郎的位置坐得太久,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
消息是城防司传来的,字里行间的慌乱几乎要透过屏幕而出。
赵家公子赵磊在福来楼抢包间动了手,不仅打了方家和燕家的人,还撺掇着巡城卫把一位身份不明的雌性一同锁进了大牢。
赵家那点根基本就是黎家给的,赵勤能坐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一半是当年赵谝得宠时求来的情分,一半是靠着几分机灵钻营。
可如今这机灵竟变成了祸根,连带着黎家也要被拖下水!
正怒不可遏时,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黎家家主黎轻扬一袭月色衣裙,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袍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冷风。
“家主!”武渟岳猛地转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黎轻扬没看地上的狼藉,只冲侍立的护卫冷喝:把赵谝给我带过来!
片刻后,穿着常服的赵谝被押进书房,他发髻微散,脸上还带着惊惶,见着黎轻扬便扑通跪下:“雌主,奴不知发生了何事......”
“何事?”黎轻扬抓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砸在他脚边,青灰色的石质镇纸崩出细小的碎屑,
“你赵家好本事!赵勤纵容儿子在外面惹是生非,抢了方家的包间还不够,竟敢动手打了燕家的人!现在更是胆大包天,连那位5S级雌性都敢关进城防司大牢——你说,这是何事?”
赵谝听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家两个侄子被大哥宠的纨绔骄纵,却没想过竟闯下这等滔天大祸。
黎轻扬看着他这副模样,怒火更盛:“当年我让武渟岳提拔赵勤,是念在你侍奉多年的情分,可不是让他拿着黎家的脸面当靠山,去招惹那些动不得的人物!”
她扬手招来护卫,声音冷得像冰,“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没打死就扔回偏院禁足,让他好好想想,赵家今日的荣华是谁给的,又是谁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侍卫们鱼贯而入拖走赵谝时,他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哀鸣,像是知道自己这一脉彻底要完了。
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隔着窗纸传进来,赵谝压抑的痛呼声让书房里的空气愈发凝滞。
武渟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家主,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那位5S级雌性……毕竟是能将摄政王的污染值从80压下去的人,摄政王虽从未明说,可宫里谁不知道,就这几天摄政王的赏赐源源不断的运往方家。”
“这事必须立刻了断,迟一步……”
黎轻扬闭了闭眼,额间的皱纹更深了。
黎家与苏家素来保持中立,这是几代人攒下的生存之道,可如今一夕之间得罪了方家、燕家,还要触怒那位深居简出却无人敢惹的摄政王——这哪里是惹祸,分明是在自寻死路。
“阿岳,这件事靠你了。”她猛地睁开眼,眸中已没了半分犹豫,作为雌性她不方便露面,一切只能让武渟岳处理,“来人!备车!”
“阿岳,你速去城防司。若是晚了一步,别说赵家,连我们黎家都要被碾成粉末。”
武渟岳应声而去,脚步匆忙却不敢有半分错漏。
马车从黎府侧门驶出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追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