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乐媱身上。
亭子里的粉裙贵雌脸都气白了,手里的团扇差点捏碎,指节泛着青白。
乐媱愣了愣,刚想说“不用了”,那粉裙贵雌已经起身,给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款步走来。
她福身时礼仪到位,语气却带着明显的不悦:“听闻乐媱阁下从其他星球而来,怕是没见过这般精彩的剑舞吧?这舞啊,本是李公子跳给我看的,既然乐媱阁下来了,我们也不妨尽尽地主之谊。”
这话明着是客气,实则已经把李友俭划到了自己那边。她特意加重了“我”字,明晃晃地宣示着主权。
乐媱挑眉,懒得跟她计较:“不用了,李公子还是继续跳给这位小姐看吧。”
她可没兴趣看别人争风吃醋,家里那几个看的还不够多吗?还需要跑这里来看?
她转身想走,却被几个雌性拦住了去路。
有个穿绿裙的雌性笑着开口,声音柔得像水:“乐媱阁下一直陪伴在摄政王左右,想必对文学方面造诣极高。我们正在这边聊诗词歌赋,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加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装作赏花的世家子弟听见。
那些雄性原本就是来求偶的,乐媱来了之后,有几个目光早就黏在了她身上,此刻听有机会搭话,立刻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公子,他是看中了那位绿裙雌性,于是带着些情绪,拱手时袖子差点扫到乐媱鼻尖,语气酸溜溜的:
“乐媱阁下,在下刘家刘友祥,久仰大名。方才听闻阁下对文学颇有见解,不知对‘学而不思则罔’这句,可有高见?”
乐媱面无表情,回得干脆利落:“学而不思则罔,不思不学则爽。”
刘友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没料到会得到这种答案,嘴角抽了抽,半天没说出话来。
旁边一个差不多打扮的公子赶紧接话,语气带着点急切的纠正:“阁下此言差矣!从古至今,我们所受的教育皆是‘年少须知勤学早’——”
“老了我也不学好。”乐媱直接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像一记重锤,把他后面的话全砸了回去。
周围一片寂静,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见。
众人被噎得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乐媱阁下,说话也太直白了吧?
那位绿裙雌性冷哼一声,果真没文化。
就在这时,黎若薇翩然而至,水红色的裙摆扫过青石路,带起一阵香风。
“若薇姐姐来啦!”
“若薇姐姐!”
黎若薇向她们几个点头示意,转头看着乐媱,眼神里的敌意几乎藏不住:“乐媱阁下既然常伴摄政王左右,言行举止总该有几分规矩,这般随性,怕是会落人口实,丢了摄政王的脸面。”
乐媱转身看向她,若是她没老年痴呆,刚才那股带着恶意的视线,应该就是从这张脸上射过来的。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能有这么大敌意的,又提到了摄政王,多半和夏殊影脱不了干系。
乐瑶侧头看向景行,直接开门见山:“这人谁?”
景行低声回道:“黎家千金黎若薇。”
乐媱伸出右手开始掰手指,像在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来天麟也不久,最开始和方舒钰呆在一块,然后就是打了燕鸣之一顿,最近和你们摄政王一起玩。那么她喜欢的是方舒钰,还是燕鸣之,或者是……你们摄政王?”
景行:“……” 乐媱阁下要不要这么直接?
乐媱见他一脸便秘似的表情,了然地摆摆手:“不用回答了,你的表情告诉我了,她喜欢夏殊影。”
景行:“……” 他这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四周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惊愕地看着乐媱,仿佛她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竟敢直呼摄政王的名讳!
黎若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厉喝一声:“大胆!竟敢直呼摄政王名讳!”
乐媱被她吓了一跳,皱着眉后退半步:“你叫什么叫,兽型是鸭子啊?我当着他的面都这么叫,他都没意见,要你多管闲事?”
四周再次死寂,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停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震惊——摄政王竟允许她直呼其名?这待遇,怕是连亲王都没有!
“粗鄙不堪!”
乐媱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向景行,“景行,我和你说,生活中不要和愚蠢的人辩论。”
“你说谁愚蠢,你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还说别人愚蠢,你自己愚蠢至极!”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乐媱依旧点头,但是话说的阴阳怪气。
景行差点笑出来。
黎若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景行,声音都变了调:“景护卫,你竟然纵容她直呼摄政王名讳?”
景行强行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的,他地站在原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摄政王允许乐媱阁下直呼其名。”
四周又是一片抽气声,这次连远处的杂役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偷偷往这边看。
黎若薇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死死盯着乐媱,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星际雌性,凭什么……”
“凭我乐意,他也乐意。”乐媱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关你啥事啊?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黎若薇一下说不过她,气的发抖。
乐媱退开一步,一脸的别传染到我的样子,“君有疾于首,不治将恐深。”
她看向景行,语气里带着点嫌弃:“黎家就她来了?没其他监护人啊?把她放在这里随地大小疯,不怕吓着别人吗?”
景行:“……” 乐媱阁下的比喻真是越来越清奇了。
乐媱懒得再理她,拉着景行就要走:“走吧走吧,不能和他们玩,会被传染傻气的。”
“乐媱阁下留步!”一个穿紫色衣裙的雌性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阁下远道而来,想必对我天麟的文化不甚了解,我们正聊诗词歌赋,阁下不妨留下多听听,也好增长见闻。”
神经病吧?
乐媱看着面前这群人,忽然对着为首的几个世家公子,嘟嘴摇了摇食指,语气带着点戏谑:“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因我和你们不一样……”
众人以为她要说自己是5S级的事,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等着她炫耀。
谁知乐媱话锋一转,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你们学富五车,我大字不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天鹅的世界里,乌鸦的黑就是原罪,懂吗?我得快点走,免得天鹅的毛掉乌鸦身上赖乌鸦呢!”
“你们呢,就慢慢的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生命起源谈到星际奥秘,我呢就不奉陪了,告辞!”她做了一个北棒国红衣小女孩退场的动作。
不远处的假山后,袁仲楷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乐媱阁下,倒是比传闻中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