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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月并未入睡。

她独自待在卧房外的小暖阁里,面前摆着一局残棋,黑白子纠缠厮杀,形势胶着。

她手中拈着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方许久,却始终没有落下。

目光虚空地落在某处,白日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翻涌。

凤三娘,死不瞑目。

那种不甘,那种到死都未曾放下的执念,像一根细刺,扎在她心里某个地方。

她早知道凤三娘会死。

从凤三娘入狱的那一刻起,林素月就预见到了这个结局。

朝廷不会放过她,那些被她得罪过的人不会放过她,甚至林素月自己,也不会放过她,或者说,从她们斗得最凶、彼此都恨不得对方暴毙的时候起,她就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

应该是畅快的,应该是了却一桩心事的轻松。

可真的看见了,除了最初那一瞬“果然如此”的了然,涌上来的,竟是些陌生的情绪。

她看见裴清跪在泥泞里,雨水打湿他大红的嫁衣,颜色沉暗如血。

看见他伸出手,指尖那么轻,那么稳地,为凤三娘合上眼帘。

那个动作里,没有恨,没有快意,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

然后他抬起头,隔着雨幕,目光向她投来。

那一瞬间,林素月竟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近乎审视的冷静,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便是熟悉的脆弱、惊慌、无助,像潮水般覆盖上来,完美无瑕。

究竟是错觉,还是……

指间的黑子“嗒”一声落在棋盘上,位置全然不对,搅乱了局势。

林素月烦躁地将棋子拂开,揉了揉眉心。

她承认,自己有意滞后了一步。

放任凤三娘将人带走,一是料定凤三娘重伤之下走不远,二是……她想看看,裴清会怎么做。

是半推半就地跟着走?还是激烈反抗?或者,有别的她没预料到的反应?

当她循着踪迹找去,远远看到那一幕时,说不震惊是假的。

不是震惊于凤三娘的死,而是震惊于动手的人是裴清,震惊于他下手时的果决,更震惊于他事后的那种……平静。

那不是一个刚杀了人的深闺男子该有的样子。

哪怕杀的是仇人。

这让她心头那根刺扎得更深了些,连带生出一丝疑虑,这个她以为柔弱可欺、只能依附她生存的男子,内里究竟藏了什么?

所以她才那么急,那么固执地,非要完成那场只剩形式的婚礼。

仿佛只有那三拜九叩,那声“礼成”,才能将那些她掌控不住的东西,重新钉死在“妻夫”这个名分框定的范围里。

拜了堂,他就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主。

有了这层名分,有了他腹中那团属于她的血肉,有些疑虑,或许就可以暂时压下,有些不安,或许就能找到依托。

家人。

这个词在她舌尖滚了滚,带着陌生的暖意,和更深的空洞。

“楼主!楼主!”急促的拍门声和侍男惊慌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素月霍然起身,快步拉开房门:“何事惊慌?”

“公子、公子他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还打着冷战,看着难受极了!”侍男气喘吁吁,脸都白了。

高烧?

林素月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白日淋了那么久的雨,又经历了那般惊心动魄的事,他身子本就弱,还怀着孩子……

那些繁杂的思绪、冰冷的疑虑,在这一刻突然被更汹涌的担忧冲散。

“叫医师了吗?”她一边问,一边已绕过侍男,大步朝主屋方向走去。

“已让人去请了,但赶到还需些时辰……”

林素月不再多言。

廊下的灯笼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她紧抿的唇线和眼底来不及掩饰的焦灼。

推开主屋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烛光下,裴清缩在床榻里侧,厚重的锦被盖到腋下,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脸。

他双眼紧闭,睫毛被汗水濡湿,随着身体的颤抖细微地晃动。

一只手紧紧揪着心口的寝衣料子,另一只手,则隔着被子,牢牢护在小腹的位置。

他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像狂风暴雨里一枝瑟瑟发抖的花,随时可能被折断。

白日里那个眼神冷静的身影,在这一刻被彻底覆盖、抹去。

林素月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辞玉,”她低声唤他,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是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发出一声含糊的带着泣音的呜咽:“冷……好冷……”

那声音又轻又哑,气若游丝,像小猫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挠在林素月的心尖上。

一股酸软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冲垮了她最后一点心防。

什么疑虑,什么审视,什么计算,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生病了、在难受、在害怕的,她的夫郎。

“去,再拿两床厚被过来。”林素月转头吩咐跟进来的侍男,语气斩钉截铁,“热水、帕子、还有我之前收着的那个紫檀木匣子里的退热药丸,一并取来。医师一到,立刻请进来。”

“是!”侍男应声而去。

林素月在床边坐下,想替他擦擦汗,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

看着他那副痛苦蜷缩的样子,她竟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生怕碰疼了他。

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他的手。

“别怕,”她低声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试图传递一点暖意,“我在这儿。医师马上就来,没事的。”

或许是她掌心的温度,或许是她的声音,裴清的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眼神起初是涣散的,蒙着一层高烧特有的水雾,茫然地转动了几下,才终于艰难地聚焦在林素月脸上。

看了好几秒,像是认出了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妻主。”

林素月浑身一震。

像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四肢百骸,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妻主。

不是疏离的“楼主”,不是连名带姓的“林素月”。

是妻主。

这个在女尊世界最平常不过的称谓,此刻从这个烧得迷迷糊糊、脆弱不堪的人嘴里唤出来,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狠狠撞进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荒芜的那个角落。

白天那场仓促、狼狈、无人见证的婚礼……在这一声含糊的“妻主”里,忽然从一场偏执的仪式,变成了有温度、有实感的牵绊。

她们已经成亲了。

他们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她还没从这声称呼带来的震动中完全回神,就见裴清又蹙紧了眉,像是极不舒服,被她握着的手动了动,反手虚弱地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力道很轻,几乎一挣就开。

但他抓得很固执。

然后,他闭着眼,将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往她手边凑了凑,蹭了蹭她的指节,又含糊地呢喃:“冷,妻主……好冷……”

那全然信任的姿态,像一把最柔软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林素月心中某道紧锁的门。

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酸酸软软地塌陷下去一片。

白天所有的疑虑,都被这汹涌而来的柔情冲得七零八落。

他那么弱小,需要人保护。

可他又那么坚强,能在绝境中为自己报仇,能在风雨后强撑着配合她完成仪式。

矛盾的意象在她心中交织,最终汇聚成一股更为澎湃的保护欲和归属感。

“来了来了,被子和药都拿来了!”侍男抱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林素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利落:“被子给我,药丸用温水化开。”

她接过厚厚的锦被,仔细地盖在裴清身上,连肩膀和脚踝都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然后接过侍男递来的温水化开了的药,试了试温度,在床边坐下。

“辞玉,醒醒,把药喝了再睡。”她一手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小心地扶靠在自己臂弯里。

他的身体很软,很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

裴清似乎被惊动,不安地动了动,但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支撑,又慢慢安静下来,顺从地靠着她。

林素月舀起一勺汤药,小心地递到他唇边:“乖,张嘴。”

裴清皱着眉,下意识偏头想躲,嘴唇抿得紧紧的。

“是退热的药,不苦。”林素月耐心地哄着,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喝了才能好,你也不想让孩子跟着难受,对不对?”

提到孩子,裴清睫毛颤了颤,紧闭的嘴唇终于松开了一条缝。

林素月趁机将药勺喂了进去。

看他艰难吞咽,眉头皱得更紧,她立刻用指尖拂去他唇边溢出的些许药汁,动作轻柔。

一勺,又一勺。

她喂得极有耐心,不时低声哄劝两句。

喂完药,她没有立刻将他放回去。而是让他继续靠着自己,接过侍男拧好的温热帕子,轻轻擦拭他额头和颈间的汗水。

又换了一条凉一些的,叠好敷在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挥退了侍男,只留了一盏灯。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裴清靠在她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身体仍时不时轻颤一下,往她怀里缩。

林素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一只手环过他肩背,另一只手,则有轻轻覆在了他护着小腹的手上。

掌心下,是柔软的布料,和其下微微隆起的弧度。

那里,有一个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流着她一半的血脉,是连接她和怀中这个人的纽带。

权势她有了,财富她不缺。

可现在,她怀里抱着这个人,手心下护着这个孩子。

她们拜了堂,是妻夫。她们血脉相连,是家人。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满足感,从心脏最深处涌出,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长年累月积攒下的冰冷与倦怠。

原来,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

不是冰冷的宅邸,不是恭敬的仆从,不是需要时时算计权衡的利益关系。

而是无论外面风雨多大,厮杀多累,心里都有一块地方是暖的,是软的。

有个人需要你,等着你,会迷迷糊糊地抓着你的手,叫你一声“妻主”。

是这世上,终于有了一个牵绊,让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林素月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裴清的额发上。他发间有淡淡的药味,和一丝属于他本身的清冽气息。

她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苏辞玉的体温似乎在药力下开始缓慢下降,颤抖也渐渐平息,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

林素月这才极其小心地将他放回枕上,仔细掖好每一个被角。

烛火跳跃,在她眼底投下温暖的光影。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被被子覆盖的腹部,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我们有家了,辞玉。”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会护着你们,护着我们的家。”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寒意未消。

但屋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仿佛被无形而温暖的东西充盈着,隔绝了外间所有的风雨与凉薄。

林素月就那样守着,握着裴清微凉的手,直到烛火燃尽,天边泛起第一缕微弱的曦光。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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