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起身,脱去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
随意丢在旁边的旧椅子上,然后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了进去。
狭小的单人床因他的加入而显得拥挤,但也瞬间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填满。
他伸出手臂,将她温软的身体揽入怀中,真实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她就在怀里,如此真切。
鼻尖萦绕着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旅馆皂角的干净味道。
这与他世界里那些复杂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却莫名让他安心,也让他心底那份隐秘的渴望更加躁动。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柔的吻先是落在她敏感的耳廓,感受到她无意识的细微颤栗。
接着,温热的唇瓣沿着她纤细的脖颈线条缓缓向下,烙下一个个细密而湿热的印记。
睡梦中的宁肆意似乎感受到了这持续的骚扰,发出几声模糊而轻微的喘息。
身体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
但并未醒来,反而像是在本能地寻找更舒适的姿势,往他怀里蹭了蹭,睡得更沉。
她这份全然的信任与无知无觉,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瞬间点燃了南京九竭力压制的火。
亲吻逐渐变得用力,带上了惩罚与占有的意味。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温热的手掌隔着单薄的睡衣,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嗯……”她发出一声更为清晰的嘤咛,呼吸也急促了些,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南京九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近乎粗暴地掀开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微凉的空气让宁肆意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
而他则顺势完全覆了上去,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下与床垫之间。
他用一只手撑着自己,避免完全压到她。
另一只手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扶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也能看清她恬静的睡颜。
“该受罚了。”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修行人持戒般的克制,却比任何暴怒更令人心惊。
话音未落,他便低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侵略性的,宣告主权般的深吻,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睡梦中的宁肆意终于被这强烈的窒息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肺部缺氧的痛苦让她本能地开始挣扎,双手无力地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
感受到她的抗拒和苏醒,南京九才像是骤然找回一丝理智,猛地松开了她的唇。
宁肆意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映出南京九深邃的轮廓。
她昏沉地想,这一定是梦吧。
毕竟今天等了整整一日,直到月色浸透衣衫都没等到他出现。
“醒了?”他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宁肆意没有回答,只是倦极地合上眼皮,下意识往枕头里蹭了蹭。
她现在只想继续沉睡,哪怕是在有他的梦境里。
南京九凝视着她这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胸口那股压抑整晚的火骤然窜起。
她不告而别,将他置于无尽的猜测与焦灼中,此刻竟连一句解释都吝于给予。
他伸手扶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容拒绝地让她转向自己:“不许睡。”
“我太困了...”她含糊呢喃,长睫轻颤,“有事...明天再说...”
她仍沉溺在自以为的梦境里,语气带着不自知的娇慵。
南京九忽然低头,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她的下唇。
细微的刺痛让宁肆意蹙起眉,迷蒙地睁开眼:“你干嘛啊...”
昏暗光线下,他望进她湿润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想要你的解释。”
宁肆意只是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显然又睡过去了。
她实在太困了。
昨晚因为手指透明的事担惊受怕,几乎一夜未合眼,今天又一大早起来,忍着困意收拾行李,下山,找住处,身心俱疲。
她本来强撑着精神想等他,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凌晨,眼皮实在撑不住,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见她毫无反应,甚至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南京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俯下身,靠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压低了声音:
“如果你不现在起来解释,我就要……进去了。”
“进去”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含义模糊却充满了危险的暗示。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劈散了宁肆意厚重的睡意!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睡意全无。
这低沉的声音,这熟悉的气息,这该死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不是梦!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真实无比的男人,声音都变了调:
“南……南京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
南京九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衬衫笔挺,与她一身凌乱睡衣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次强调:
“解释。”
南京九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宁肆意没有说话,只是摸索着走下床“啪”地一声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昏黄但足够清晰的灯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个安然坐在她床沿上的男人。
僧袍换成了挺括的西装,光头也被假发遮掩。
他为了找她,竟真的彻底还俗了。
这个认知让宁肆意心脏狂跳,鼻腔发酸。
她赌赢了。
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此刻的南京九在她眼中无比耀眼。
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她不想消失,她想和他在一起,她想他了!
此时,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也许,直接告诉他一切?
也许,只要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那该死的百分之一好感度就能瞬间填满,她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被这个想法驱使着,她走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要解释?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宁肆意张了张嘴,那句关乎生死存亡的恳求几乎要冲破喉咙。
“你快说爱我吧,如果你不说,我就会彻底消失的。”
可她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