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被他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南京九!你立刻把老宅的人给我调回去!现在家里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我怎么办?!”
南京九头也不抬,批阅文件:“你在国内也没什么要紧事,老宅不需要留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那是我家!”
他放下钢笔,眸光冷冽:“意思很简单,你该换个环境了。”
“换个环境?”
周荣声音带着质问,“你这是在安排我?”
南京九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
“今晚八点的专机,苏黎世那套庄园划到你名下。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你要赶我走?”
周荣激动地拍桌,“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就凭现在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中。”
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老宅我会重新装修,给肆意住。”
周荣更气了:“你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母亲都要赶出国?”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不去!”周荣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敢这样对我,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宁肆意是个什么货色!”
南京九的眼神骤然结冰:“你可以试试。”
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危险:“但我要提醒你,若是让我听到半点关于肆意的风言风语...”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永远踏不进国门半步。”
周荣脸色惨白:“你...你为了个女人...”
“她是我妻子。”
南京九直起身,按下保安铃,“你要记住,从今往后,肆意才是南家唯一的女主人。”
办公室门应声而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安肃立在门口。
南京九背对着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送她去机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瑞士一步。”
“你会后悔的!”周荣被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仍不死心地嘶吼。
南京九忽然转身,一步步走回她面前,眼神凌厉如刀。
“后悔?”
他薄唇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大可以试试。”
“我倒想看看,是你散播流言的速度快,还是我封锁消息的手段狠。”
他略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字字清晰如刃。
“你尽管闹。不过提醒你一句,瑞士风景虽好,但若连最后那点自由都没了,日子……恐怕就没那么舒心了。”
周荣被他话里的寒意慑住,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京九,我都是为你好,为公司好!”
周荣挣扎着喊道,“那个宁肆意根本配不上你!她能给你带来什么?”
“为我好?”
南京九冷笑一声,“你最好记住,从今往后,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惊雷般的重量:
“对了,三天后我会娶她。”
周荣瞳孔骤缩,声音尖锐得刺耳:“你个痴情的种!跟你父亲一个德行!没有女人就活不了!”
南京九的眼神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微微抬手,示意保安暂停动作。
“你说得对,”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确实像我父亲。但至少...我对喜欢的人足够专注。不像你,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的无能,不该成为阻碍我追求幸福的理由。”
周荣被这句话刺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南京九漠然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最终的裁决:
“这场婚礼,只是告知你。毕竟你是我生母,于理,你该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他微微一顿,每个字都清晰如冰凌坠地:
“但也,仅此而已。”
看着周荣被保安带离,南京九转身望向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他拨通电话,声音沉稳:
“把老宅重新装修,所有家具换新的。三天后,我要在那里迎娶我的新娘。”
…
傍晚,南京九回到别墅。
李管家在玄关处接过他的西装外套。
“她今天怎么样?”他一边松开领带一边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宁小姐中午和晚上都按时下楼吃饭了,胃口不错,现在已经回房休息。”
李管家恭敬地回答。
南京九点了点头,径直朝楼梯走去。
“先生,厨房还温着给您准备的饭菜。”
“用过了。”他头也不回地应道,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推开卧室的门,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床头灯。
宁肆意侧躺在床的一边,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悄声走近,在床边凝视了她片刻,才轻轻掀开被子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她本就睡得不沉,被他这一抱,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到是他,又想起白天的争执,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更紧地圈住。
“吵醒你了?”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
宁肆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黑暗中,南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在生气?”
“不敢。”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南总安排那么多人“保护”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南京九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
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感受着她的体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信她还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
“婚礼提前了。”
宁肆意一愣,在他怀里转过身,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向他:“提前?为什么这么快?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
“三天后。”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了这个日期。
“三天?这太匆忙了!为什么突然……”她不解地追问。
“不快。”
南京九打断她,声音沙哑,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像是压抑着巨大的恐慌。
“太慢了……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宁肆意这才注意到,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那双向来深邃锐利的眼眸里,此刻竟蒙着一层罕见的水光。
她的心蓦地一软,白天积攒的怨气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细细密密的疼。
“你……”
她迟疑地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尾,“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好像……又快哭了似的。”
南京九猛地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不要问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他怕再多说一个字,那些强行压抑的恐慌和无力感就会决堤。
宁肆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做了决定。
她轻声开口,声音微颤:“京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