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大师目光温和地看向宁肆意:“虽说你从前确实调皮了些,总爱在斋饭里偷偷加辣椒,偷南居士的菜......”
“不过,”了因大师话锋一转,眼中泛起慈祥的笑意。
“看你如今寻得良缘,我们也便放心了。只望你往后收敛些性子,莫要再这般冒失了。”
“我一定谨记大师教诲。”宁肆意乖巧应声,悄悄往南京九身边靠了靠。
南京九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随即正色道:“多谢各位专程前来。”
了果大师欣慰点头:“毕竟是南居士的邀请,自然要来。那就愿二位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辞别众僧后,南京九牵着宁肆意的手就往外走。
身后的宁肆意很疑惑。
“又要带我去哪儿?”她小声问。
“回家。”南京九回头,眼神深邃,“婚结完了,该好好谈谈你消失的事了。”
宁肆意抿了抿唇,轻轻抽回手:“等一下。”
南京九皱眉着转身:“怎么?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
“不是不愿意解释。”
宁肆意抬头直视他,“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我知道你一直在压抑情绪,从早上见到我到现在......”
她上前一步,轻轻抚平他微皱的衣领:“可我想让今天成为纯粹幸福的一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改天再说行不行?”
南京九眼神一暗:“你觉得我现在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不是要你装作没事。”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
“我知道你很生气,也很害怕。但此刻我请你把那些情绪暂时放一放,好不好?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变得这么狼狈。”
他们早上已经很不愉快了。
好不容易刚才见了大师傅们,气氛才缓和一些......
“这是大事,宁肆意。”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带着分量,“我忍不了。”
“就今天,”她靠近他,仰起脸,眼中闪着恳求的光。
“等晚上回去,你想怎么发泄,想问什么,我都听着。哪怕你要说一整个晚上,我都陪着你,绝不躲开。”
见他依然紧绷着脸,她放软声音,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我保证,到时候一定好好给你解释。可现在,让我们先把这场婚礼圆满地完成,好不好?”
南京九沉默地注视着她。
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许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你确定今晚不会再躲?”
“绝对不会。”
她连忙保证,眼中重新泛起光彩,“等婚礼一结束,我就全都听你的。”
他终是妥协地点头,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了些许:“好,就依你。”
宁肆意顿时笑靥如花,重新挽住他的手臂:“那我们快回去吧,客人们该等急了。”
她牵着他的手往宴会厅走去,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她知道这场谈话避无可避,以南京九的性子,必定会大发雷霆。
但至少,她为他们的婚礼争取到了此刻的圆满。
至于今晚......就让它晚些到来吧。
两人刚回到婚宴现场所在的酒店走廊,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便从侧面传来。
“啧,瞧瞧这是谁回来了?”苏晚抱着手臂倚在墙边,在南京九和宁肆意之间来回打量。
最终定格在南京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南总,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这脸色……跟要去砸场子似的?”
她红唇微勾,语气里的探究毫不掩饰。
“还有你,宁姐姐,”她目光转向新娘,“笑得这么勉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绑架来的。”
宁肆意心底一沉,面上却迅速调整出更明媚的笑意。
她甚至故意往南京九身上靠了靠,来避免尴尬。
“苏小姐说笑了。”宁肆意带着一丝新娘子该有的,恰到好处的娇嗔。
“他呀……”她侧头嗔了南京九一眼,眼神流转间尽是亲昵。
“刚才还在外面怪我,说今天忙得都没能好好跟我说上几句话,正跟我闹别扭呢。”
她说着,指尖轻轻戳了戳南京九的手臂,“是吧,南先生?都怪流程太满,冷落你了。”
她仰头看他,眼神里传递着清晰的信号——配合我。
南京九垂眸。
对上她看似撒娇实则紧绷的眼神,沉默一瞬,再抬眼时,脸上的冰霜虽未完全融化。
他极为自然地抬手,将她那只作乱的手握在掌心,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难道不该抱怨?娶个老婆,一整天都快成摆设了。”
这话接得既像是埋怨,又透着股亲密的占有欲。
苏晚挑了挑眉,显然没完全信,但两人这一唱一和,倒也堵住了她明面上的质疑。
她轻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行吧,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南总,里面等着敬酒的人可不少,您这‘委屈’,怕是还得再忍忍。”
她目光转向宁肆意,意有所指,“新娘子,看好你的人,别待会儿真被灌醉了,有些话……可就问不成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他们,转身优雅地走进了宴会厅。
直到苏晚的身影消失,宁肆意才感觉后背微微渗出的冷汗凉了下来。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南京九仍握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走了。”宁肆意轻声提醒,指尖在他掌心微微动了一下。
“嗯。”南京九应了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就着牵手的姿势,带着她继续往宴会厅走去。
“所以呢?”他侧头看她一眼,目光沉静,“我牵我太太的手,需要看旁人的眼色?”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反倒让宁肆意一时语塞。
他确实只是在做一件丈夫会做的事,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才觉得处处都是在“演戏”。
他牵着她,步履沉稳地重新踏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接下来的敬酒环节,南京九自然而然地成了焦点。
他应对得体,杯到酒干,眉宇间虽然还带着惯有的清冷,但举手投足间对宁肆意的照顾却不着痕迹。
在她杯子被倒满时,他会很自然地接过,替她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