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辰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犹豫都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李哥质问的瞬间,他反而向前踏了一步,将星璇隐隐护在身后,目光直视李哥锐利的眼睛。
“李哥,”林逸辰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我们确实听到了。听到了您的痛苦,也听到了……您失去至亲的悲伤。”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刺入了李哥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怒火更加炽烈,仿佛被触及了逆鳞。
“你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星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林逸辰握住她的手腕紧了紧,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逸辰没有退缩,反而用一种带着敬意的强硬回应:
“李哥,我们并非有意冒犯。我们出现在这里,有我们必须离开的理由,正如您站在这里,有您无法释怀的哀思。我们尊重您的伤痛,也请您……尊重我们的选择。”
“选择?”李哥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在我们的地盘,谈你们的选择?”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硝烟。
林逸辰深吸一口气,知道示弱只会被吞噬,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底气。
“李哥,我们只为解决问题,无意与您为敌。我们听到了您的秘密,但我们对您构不成任何威胁。相反,如果冲突起来,又有什么好处?”
这话点中了要害,李哥死死盯着林逸辰,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些许破绽。
但林逸辰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对峙在沉默中持续,只有海浪拍打码头的声音规律地响着,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李哥眼中凌厉的杀意渐渐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取代——有疲惫,有悲伤,还有一丝……了然的嘲弄。
他缓缓收回目光,望向那片漆黑的大海,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孤寂。
“你们走吧。”他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倦意,“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林逸辰没有丝毫迟疑,低声道:“多谢李哥。”
随即便紧紧拉住星璇的手,快步走向不远处那艘隐藏在阴影中的接应小船。
两人迅速登船,握桨,小船划破平静的海面,驶离了码头。
划船时,星璇独自回头望去。码头上,李哥的身影依旧矗立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面向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画面拉近,停留在李哥写满沧桑的侧脸上。
他望着小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吞噬了他女儿的大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走吧……都走吧。这片海,吃人不够,还要吃掉多少人的念想……”
“我守在这儿,拦过多少人,以为能拦下几个陪葬的鬼。可今晚……算了。那小子眼里的光,像我女儿临走前吵着要去看海草,看珊瑚时的样子……”
“倔强,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