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导演有点纳闷,一向看上去很努力的傅暻却开始频繁请假,还一请就是好几天。短短二十多集的剧硬是拖到现在都没拍到高潮。
不过好歹剧组里还有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导演每次看到准时出现在片场的俞影,眼神都热切得像在看救世主。
剧组总不能干等着,只好把能拍的戏份都往前赶。
于是就逮着俞影一个人薅,几乎要把他除了与傅暻的对手戏的其他戏份拍完了。
这天拍摄的是场暧昧的吻戏。
片场灯光调得昏黄,俞影按照导演要求将金珠熙抵在墙上,两人相拥。借位的角度很刁钻,从监视器里看,两人仿佛正在深情拥吻。
俞影缓缓低头,在即将触碰到金珠熙嘴唇的瞬间偏开角度。他闭着眼睛,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
不知怎么的,俞影突然想起那天清晨宋祁恒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唇齿相触的瞬间,薄荷的清凉与对方灼热的温度交织在一起,那种触感竟然意外地......令人心悸。
原来接吻是那样的感觉。
片场角落,戴着黑白拼色鸭舌帽的男人死死攥着怀里的保温杯,指节都泛出青白色。
那双碧绿的眼睛透过帽檐的阴影,一瞬不瞬地盯着拍摄中心。
小米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被那阴鸷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
拍摄一结束,小米刚要上前给俞影递水,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抢先一步。
方才还浑身低气压的鸭舌帽男人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眉眼弯弯地将保温杯递到俞影手里:刚泡的蜂蜜柠檬水,温度正好。
俞影接过水杯坐下休息,男人立刻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手法娴熟地为他揉捏肩膀。
修长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压着僵硬的肌肉,俞影舒服地眯起眼,也就由着他伺候了。
这黏人劲儿自然是宋祁恒。
他软磨硬泡非要跟着来片场,俞影担心他遇到仇家被搞死,只好让他全程戴着帽子口罩,裹得比明星还严实。
此刻宋祁恒一边按摩,一边凑在俞影耳边小声嘀咕:刚才那个女演员靠太近了...语气酸得能腌黄瓜。
俞影: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午后三点。
孙苏玥踏入片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高定礼服裙,裙摆随着步伐摇曳生辉,身后竟还跟着傅溱。
孙老师生日快乐!场务捧着蛋糕迎上来,眼睛却止不住往傅溱身上瞟。
几个群演凑在一起咬耳朵:傅总这个月来片场也太频繁了吧?而且每次孙苏玥都在......
孙苏玥作为现目前最火的小花之一,通告不断,很少在剧组。这确实太过巧合,让人不禁多想。
傅暻也不在啊,怎么感觉是陪孙苏玥来的......
“不会传闻是真的吧!”
孙苏玥经过时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唇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真是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努力。
她侧眸瞥了一眼身旁的傅溱,男人依旧神色冷淡,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向拍摄区那里,俞影正低头翻看剧本,对这边的骚动浑然不觉,也许是根本不在乎。
孙苏玥心里冷笑。
她早就发现傅溱来片场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傅暻,而是俞影。
只要俞影开拍,傅溱就会站在监视器旁,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少年身上。
于是她故意制造机会,假装和俞影关系不错,时不时在傅溱面前提起他。
傅溱虽然面上不显,但每次都会多问两句,甚至默许她靠近。
有一次,孙苏玥突然走向傅溱说道:“听说俞影昨天拍到凌晨三点。”说着,她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如她所愿,傅溱听到这话后,眉心微微一蹙。
“这么拼命可不行,傅总您说是不是?”
演员的本分。傅溱说着,却伸手招来生活制片,以后夜戏不得超过十点。
孙苏玥差点没维持住笑容。她当然知道这个特例为谁而破,上个月傅暻连拍几场大夜戏都感冒了,他亲哥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打。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孙苏玥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外人眼里,这简直是天大的信号,傅大总裁向来生人勿近,却唯独对孙苏玥特殊。
孙苏玥站在蛋糕旁,笑盈盈地招呼众人:大家辛苦了,都来吃点蛋糕吧!
蛋糕是傅氏集团旗下高端甜品店的定制款,包装上烫金的LoGo格外显眼。
这一小小的细节,无疑会让大家对她与傅氏之间的关系产生更多的联想。
她拿起银质蛋糕刀,亲自切下第一块,款款走向傅溱:傅总,尝尝?
就在递出蛋糕的瞬间,她的高跟鞋突然一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她算准了角度,这个姿势必定会跌进傅溱怀里。
她惊慌失措地小声尖叫,那一声极为娇俏。
然而傅溱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快。
他倏然后撤半步,修长的手指一把扣住她的上臂,像拎一件不合心意的摆设般,稳稳将她固定在安全距离外。
孙苏玥精心调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很甜。
他不自觉地拿俞影身上自然的清香做对比。
俞影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很淡的、近乎自然的香,清冽得像初春的雪松,不甜不腻,却莫名让人想靠近。
傅溱觉得,这味道比任何昂贵的香水都好闻。
傅总...蛋糕没弄到你身上吧?孙苏玥还在娇声惊呼,涂着丹蔻的指甲就要搭上他。
傅溱直接松开手,转身离开,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
孙苏玥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不过没关系,她安排的人已经拍下了刚才亲密接触的画面。只要稍加剪辑,就能变成暧昧通稿。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她脸上仍挂着完美的笑容,却突然将手中的蛋糕刀一声丢在托盘上,银质刀具在玻璃台面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傅溱都走了,她也没找兴趣呆在这,转身时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