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俞影停下脚步，月光洒下在他精致的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傅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身从旁边的石凳上取来一个精心包装的纸盒。
“生日快乐，小俞。”傅溱双手将蛋糕奉上，深邃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他见宴会上俞影没有动一口蛋糕，记起多年前，少年曾眉眼弯弯地告诉他，最喜欢芒果蛋糕。于是就让后厨去准备了。
“啪——！”
清脆的响声划破寂静。
待两人回过神，那个精致的蛋糕已狼狈地摔落在地，奶油四溅。
俞影怔了一瞬，缓缓收回刚刚下意识挥开的手。他偏过头，声音冷硬：“这么幼稚的东西，我早就不吃了。”
“是因为我吗？”
好像就是那次之后，小俞再也不吃蛋糕了，也不再缠着他过生日。
“哈？”俞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别自作多情了。”
傅溱却只是深深望着他，喃喃低语：“对不起……都怪我。”
这一年来，傅溱总在频繁做梦。
不，准确来说不是梦。
是被浓雾裹住的过去，不知从何时起，雾一点点散了，记忆里的细节清晰得可怕。
十几年前傅家正值内忧外患，无数仇家盯着傅家命脉，傅烨城带着俞子婷和傅暻匆匆出了国避风头。
偌大的别墅顷刻间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保姆。
他们成了明晃晃的靶子，防着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俞影那时候还不是这般阴郁的样子，发梢软乎乎垂在额前，小脸总是扬着笑，黏着傅溱打转。
傅溱也纵容着这份依赖，清晨会先揉开俞影乱翘的额发，再耐心给他套上暖和的毛衣，指尖蹭过小孩后颈时，还会故意挠两下惹他笑。
放学时第一时间赶往隔壁小学，从涌动的人群中精准接过朝他扑来的小身影，顺手擦掉对方鼻尖的薄汗。
连俞影作业本上歪扭的字，他都要握着小孩的手一笔一划改。
明明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把照顾弟弟这事做的体贴，活像个操碎了心的小父亲。
这样相依为命的日子过了五年，直到傅暻回来，一切都变了。
傅溱不知道这是因为原小说的剧情开始走了，他只知道自己忽然像个傻逼。
只要靠近俞影，胸腔里就会涌起一股没由来的烦躁与暴戾。
他开始刻意疏远，用最伤人的话语推开他，甚至……默许了别人对俞影的欺辱。
俞影当然也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美得带刺，扎得人生疼。
“傅溱，你什么意思？”
他抬脚碾过地上狼藉的蛋糕，步步逼近，“想继续耍我玩吗？还是说……你后悔了，想把傅家产业骗回去，再双手奉给你的傅暻？”
“我不是你用来惹他吃醋的工具！”
傅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素来如寒玉般镇定的脸上，竟破天荒地浮出一层慌色，连声音都染了几分干涩的沙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