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萨和库利舍夫之间的对话,让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中士听得一头雾水。
听了一阵,中士忍不住开口问道:“中尉同志,我们连明明已经占领了大楼,但您为什么会说这是德国人给我们设下的陷阱呢?”
“中士同志,”格里萨指着船运中心大楼,对中士说道:“如果你是德军指挥官,面对进攻大楼的敌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听到格里萨的问题,中士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说:“这还用说嘛,肯定是下令坚守大楼,一步都不准后退,绝对不能让敌人冲进大楼。”
格里萨扶额,心想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问一名普通中士这样的问题?这简直就是问道于盲嘛,如果他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恐怕就不会看起来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小小的中士。
“中士同志!”格里萨耐心地向对方解释说:“假如我是德军指挥官,我肯定会在大楼顶部建立机枪阵地,用于封锁附近的街道。如果有可能,我还会在楼顶布置几门火炮,用于封锁伏尔加河运输线和周围的城区。
你想想,如此重要的建筑物,德国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放我们的部队进去呢?因此,我觉得这肯定是德国人设下的陷阱。”
“中尉同志,德国人会给我们设下什么样的陷阱呢?”中士接着问道。
格里萨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库利舍夫,再低头望向求知欲极强的中士,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个中士居然成为了库利舍夫的“嘴替”,帮着问出了库利舍夫急于想知道的问题。
其实就算中士不问,格里萨也会把自己分析的结果告诉库利舍夫:“大尉同志,我觉得敌人是故意把三连放进大楼的,然后将他们困在里面,等我们派人去救援时,他们就可以依托坚固的建筑物里的火力点,对救援部队进行杀伤。
就算强击机编队再次来到城市上空,得知大楼有我军被困,他们也不敢轻易发起攻击。没有了来自空中的威胁,德军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火力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
“大尉同志!”一名营参谋从远处跑过来,向库利舍夫报告说:“753团过来了!”
“753团过来了?”听到营参谋的报告,库利舍夫一头雾水地反问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尉同志,是我派人通知的。”格里萨插嘴说道:“我们带着二连出发时,我担心身边的兵力太少,若是遇到德军的反击,我们恐怕难以应付。所以派人去通知扎哈尔丘克中校,让他尽快带着部队赶过来与我们汇合。”
很快,扎哈尔丘克带着几名部下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还隔着老远,就大声地问:“格里萨中尉,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格里萨指着远处的船运中心大楼,对扎哈尔丘克说道:“中校同志,我们停下来是因为在前面的大楼里,敌人可能给我们设下了陷阱。”
“什么,德国人给我们设下了陷阱?”听格里萨这么说,扎哈尔丘克是满脸的不信,他朝大楼的方向望了望,摇着头说:“中尉同志,你不是太多疑了?”
“不是我多疑,而是德国人的种种表现太反常了。”格里萨将自己发现的一些问题,详详细细地讲述一遍后,最后说道:“想知道德国人是否设置了陷阱,只要派人前往大楼,联络进入里面的三连。”
库利舍夫一听,觉得格里萨说的有道理,立即叫来了二连长,吩咐他说:“二连长,你立即派几名战士进入船运中心大楼,和三连取得联系。”
接到命令的二连长不敢怠慢,立即叫过一名信得过的下士,让他带着四名战士进入船运中心大楼,与里面的三连取得联系。
看着五人前往大楼时,格里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没准哪里就会冒充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进行疯狂射击,直到把他们全部打倒为止。
但随着五人距离大楼越来越近,但格里萨担心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发生。库利舍夫见状,笑呵呵地对格里萨说:“格里萨中尉,看样子是你神经过敏了。你瞧,他们都快走进大楼了,但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格里萨信任有加的扎哈尔丘克,听库利舍夫这么说,心里也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格里萨中尉判断错误,楼里的敌人早已撤走了吗?
虽然自己的推测遭到了质疑,但格里萨对自己的信心却没有发生动摇。如果大楼里真的没有敌人,恐怕三连长早就派人出来向库利舍夫报告情况了。此刻见不到一个人从楼里出来,说明他们已经被德国人以某种手段,困在了大楼的某个位置,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五名战士此刻距离大楼门口,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二楼靠近大楼位置的窗口,突然探出一支mp40冲锋枪,对着他们就疯狂射击起来。
已经放松警惕的五名战士,被突如其来的射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五人都纷纷中弹倒在了地上。
库利舍夫见状,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真的,真的有敌人在大楼里?!”他转头望向格里萨,“格里萨中尉,难道敌人真的在楼里给我们设下了陷阱?”
格里萨顾不得搭话,他的目光静静地盯着五名中弹倒地的战士,想看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很快,格里萨就发现还有一名战士没有死去。他艰难地抬起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慢慢地朝着来的方向蠕动身子,似乎想尽快脱离这危险的区域。
但他没有爬出多远,大楼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枪响,他的头往后一仰,随即扑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格里萨中尉!”扎哈尔丘克表情凝重地说:“看来你们进入大楼的部队,真的被困在楼内的某个位置了。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