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由光点构成的虚幻人影惊呆了。
“林祈?!”德丽莎第一个惊呼出声,从指挥台上跑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虚幻的身影,“你……你这是怎么了?”
姬子、符华、雷电龙马等人也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担忧。
“林老师!”布洛妮娅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你的身体……”
那虚幻的“林祈”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连维持这个形态都很吃力。他(或者说,他的精神体)抬起半透明的手,摆了摆,声音依旧断断续续,但努力想让众人明白:
“身体……没事……是……能量核心……必须……分开……才能……维持……屏障……和……帮你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量,指向战术屏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敌人……‘神骸’……普通武器……效果……很差……”
众人立刻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确实,尽管有林祈不惜代价构建的屏障网络和战术指引,但战局依旧不容乐观。他们消灭的大多是地面部队和小型舰船,对于那些被称为“神骸”的、散发着浓郁虚无侵蚀气息的强大个体单位,以及那些作为主力的大型战舰,常规的武器攻击收效甚微。能量炮轰击在它们身上,往往只是激起一阵涟漪,或者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偏转,连破防都很难。
“我们的主炮根本无法击穿它们的护盾!”一名前线指挥官焦急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穿甲弹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一样!”
“女武神装甲的出力已经开到最大了!但对那些大家伙造成的伤害有限!”另一个小队汇报。
“它们的恢复速度太快了!刚刚造成的伤口,几秒钟就愈合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一些人中蔓延。难道,他们只能龟缩在屏障里,眼睁睁看着外面的世界被一点点蚕食,直到能量耗尽,屏障破碎的那一刻吗?
就在这时,林祈的精神体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似乎稳定了一丝,但依旧虚弱:
“八重……樱小姐……神社……封印……下面的……那个‘存在’……它……可能……知道……方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刚刚赶到指挥室的八重樱身上。她听到林祈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御币的手微微颤抖,狐耳也紧张地竖了起来。神社下封印的那个疯子,是她最不愿提及的梦魇。
“那个……污秽?”德丽莎皱紧了眉头,“它怎么可能……”
“它……来自……高天原之外……或许……知道……‘神骸’的……弱点……或者……对抗……的方法……”林祈的精神体解释道,他的存在又闪烁了几下,显得更加不稳定,“必须……尽快……问出……方法……屏障……和大家的……体力……都……支撑不了……太久……”
情况危急,容不得太多犹豫。尽管对那个被封印的疯子充满厌恶和警惕,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我和你去。”林祈的精神体对八重樱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的状态……可以……免疫……大部分……精神侵蚀……也能……记录下……它说的……一切……”
“林祈!”姬子忍不住喊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没……时间了……”林祈的精神体摇了摇头,身影开始逐渐变淡,朝着八重樱的方向飘去,“保护好……我的……身体……”
话音未落,那虚幻的光影便与八重樱一起,瞬间消失在了指挥中心,显然是直接通过屏障网络,传送往鸣神大社了。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战术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点和各地传来的告急讯号。众人看着林祈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外面依旧稳固、但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屏障,心中充满了沉重。他们赖以生存的屏障,是他们最坚实的守护者燃烧自己换来的;而他们现在,却要去向一个被封印的、危险的疯子寻求渺茫的希望。
符华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古井无波:“继续作战,尽可能拖延时间,减少伤亡。等待……他们的消息。”
所有人的拳头都握紧了。他们必须坚持住,直到……找到那条看不见的“神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