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甚至未能冲淡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疲惫的众人围坐在点起应急灯的客厅里,分食着简单的晚餐,气氛却有些沉闷。白天的惨烈战斗、同伴的牺牲、以及陆青珩那非人手段带来的震撼,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陆青珩快速吃完分配的食物,目光扫过略显消沉的众人,最后落在那扇通往地下室的牢房门上。危机并未完全解除。刀疤虽死,但其老巢犹在。谁也不知道那里是否还留守着其他人,是否还囤积着更多武器物资,是否会成为新的隐患。除恶务尽,这是乱世的生存法则。
“王猛,把那三个俘虏带上来一个。”陆青珩放下水杯,声音打破了沉默。
王猛会意,立刻起身,不一会儿,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个看起来最胆小、受伤最轻的俘虏拖了上来,扔在客厅中央。那俘虏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陆青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却如同冰冷的探针,直刺对方灵魂深处。
“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狗…狗子…他们都叫我狗子…”俘虏哆嗦着回答。
“刀疤的老巢,在哪里?”陆青珩直接切入核心。
狗子身体一颤,眼神闪烁,似乎想撒谎。
陆青珩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旁边的王猛适时地冷哼了一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死亡的威胁压倒了一切。狗子崩溃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在…在西边!大概五公里外,有个废弃的‘兴旺汽车修理厂’!就是那里!疤哥…不,刀疤把那里当据点!”
“里面还有多少人留守?有什么武器?物资有多少?”陆青珩追问,语速加快。
“没…没多少人了!”狗子急忙道,“刀疤这次几乎把能打的都带出来了!厂里应该就剩下两三个看家的,还有…还有两个被抢来的女人…武器…还有几把砍刀,好像…好像还有一把老式的气枪…物资不少,吃的喝的都有,刀疤抢了好多地方…”
信息基本吻合陆青珩之前的观察和判断。老巢空虚,正是端掉它的最佳时机!
陆青珩站起身,对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会意,将面如死灰的狗子重新拖回地下室。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陆青珩,等待他的决定。
“我们不能等。”陆青珩环视众人,语气果断,“刀疤全军覆没的消息可能还没传回去,现在是他们最虚弱、最混乱的时候。必须趁热打铁,端掉他们的老窝,永绝后患!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要么会来报复,要么会被其他势力吞并,终究是麻烦。”
王猛第一个表态:“陆经理说得对!斩草除根!我带人去!”
林晓担忧道:“可是大家都很累了,还有伤…而且那边情况不明…”
“正因为累,有伤,才要快!”陆青珩打断她,眼中闪烁着冷静算计的光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疲惫,敌人更想不到我们刚经历大战就敢主动出击!这是心理盲区。”
他迅速做出部署:“王猛,你伤势不重,跟我去。周师傅,你留守营地,指挥赵明和…那三个俘虏,加固防御,清理战场。林晓,照顾好伤员。”
“就你们两个人去?太危险了!”林晓惊呼。
“人多目标大,反而不好。”陆青珩摇头,“我们不开车,趁夜色步行潜入,以侦查和破坏为主,如果机会合适,再动手。目标是清除威胁,缴获物资,不是强攻。”
他看向王猛:“敢不敢?”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有什么不敢!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计划已定,不容更改。陆青珩和王猛立刻开始准备。他们换上深色衣物,带上匕首、斧头、那柄缴获的猎枪(由王猛使用),以及几个燃烧瓶和绳索。尽量轻装简行。
临行前,陆青珩再次叮嘱周师傅和林晓提高警惕,又冷冷地警告了那三个俘虏一番。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陆青珩和王猛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曙光营地,向着西边刀疤老巢的方向潜行而去。乘胜追击,主动出击!曙光营地的生存之道,正在从被动防御,向着更具侵略性的主动清除威胁转变。前方的修理厂,是新的冒险,也是彻底铲除近患的关键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