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陆衢将她拉近一步,安抚她,声音沉稳有力,“贺家在娱乐圈的影响力有限。”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这次能得逞,完全是因为刘导个人对贺家有种莫名的畏惧。”
见祝星歌仍忧心忡忡,陆衢继续解释道:“贺家确实会找节目组麻烦。”他的指尖轻轻梳理着她耳边的碎发,“但星辰娱乐和周家就足够对付,贺家在商场上的手段,在娱乐圈行不通。”
祝星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可我听雨莱她说贺家权势滔天,很多家族都怕他们。”
“你说的姜雨莱,应该是姜家的独女你?”陆衢说,“她应该没真正经历过这些,对局势把握不准。”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一个星辰娱乐就可以压下贺家给的压力,毕竟圈子不同,难以插手。”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圈,“更何况,星辰娱乐的背后,还站着另一个庞然巨物。”
祝星歌感觉心跳突然加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星辰娱乐背后站着的,是京城沈家。”陆衢的嗓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老爷子最疼爱的外孙女,正是星辰现在的掌舵人。而你的经纪人周舒蕴,和她关系匪浅。”
祝星歌放下心来。
后续网上发生的事,正如陆衢所说的发展。
周舒蕴选择在凌晨两点放出杀手锏——某匿名账号突然发布一段模糊的未剪辑原片。视频里完整呈现了几位练习生的舞台评价环节,其中就有吴夕和祝星歌,还有吴夕点评其他练习生。
吴夕的点评唯有在对祝星歌时,格外严格。
更致命的是,片段末尾还拼接了另一位练习生被模糊处理的画外音:“吴导师这样算不算针对?”
舆论瞬间炸锅,许多看过视频的网友都在留言:
【没想到啊,事实竟然是这样!】
【卧槽这双标得也太明显了!】
【看第一遍:严格 看第二遍:找茬 看第三遍:霸凌】
【另外两位导师眼睛里的欣赏藏都藏不住,就她挑刺】
【素雪好会怼!】
【吴夕是不是怕自己被后浪推走?】
【祝星歌好刚!敢在节目上直接怼!】
视频发酵不到一小时,吴夕就在某博暴跳如雷:「恶意剪辑!已委托律师取证!」
而她的粉丝也在为她解释,某些粉丝的留言更是引起众怒。
【这不过是对她有更严格的要求而已!】
【吴夕其人什么样,大家都知道,怎么会为难一个新人】
【谁都不污蔑,就污蔑你,不应该想想自己的原因吗!】
【严师出高徒懂不懂?】
【姐姐当年被黑得比这惨多了!】
网上的争论声愈来愈剧烈,但周舒蕴的棋局才刚开始。
次日清晨,《娱乐周刊》独家爆料:《破茧之战》剪辑某总监因违规操作被辞退。
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解聘通知书,右下角节目LoGo却模糊得可疑。当网友扒出员工名单毫无变动时,节目组官微装死般的沉默反而坐实了心虚。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热搜前五全是相关话题:
#破茧之战造假实锤#
#吴夕人设崩塌#
#祝星歌被恶意剪辑#
#素雪发声#
#娱乐圈还有多少潜规则#
这些真真假假的新闻,把《破茧之战》和祝星歌的热度炒到了一个新高度,所有人都在等待第二期——选手的第一次公演的前期表现。
·
贺家别墅内,贺锐鸿站在书桌后,往面前的张助理脸上砸了一个笔筒。
张助理不敢躲,额角正好被笔筒砸中,红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我让你撤热度,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贺锐鸿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张助理喉结艰难地滚动着:“贺总,我们试过所有渠道,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操控舆论,根本撤不下来!”
“废物!”贺锐鸿突然抄起茶杯砸过去。瓷器在张助理脚边炸开,散落一地的碎片。
“那天让你告诉导演删掉所有镜头,你没办好,把事情闹大了,现在让你撤热搜,你又没办好!”贺锐鸿呵呵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阴寒无比,没了往日的儒雅,“张含,你是不是不相干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亲自联系导演,导致下面的人会错了意!”张助理的额头渗出冷汗,“董事长看在属下跟了你十年的份上,原谅属下!”
贺锐鸿坐回位置,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幽幽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说:“这次就先放过你,你先走吧。”
“是!”张含用袖口擦了擦顺着太阳穴滑下的冷汗,躬身退向门口,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对了。”贺锐鸿突然出声,张含的背脊瞬间绷直,退到一半的脚步硬生生僵在原地。
“那个传错话的人,”男人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文件,“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张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贺锐鸿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行情一样平静。可落在他耳中,却像一条毒蛇缓缓缠上了脖颈。
“属下明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直到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关上,张含才敢深深吸进一口气。走廊的冷气扑面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张助理这是怎么了?连路都走不稳了?”
带笑的女声从侧面传来,张含猛地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她穿着白色的真丝裙,笑容得体又温柔,但在张含的眼里却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
“张助理,你没事吧?”恶魔微笑的向他靠近,指了指他额头的鼓包。
“需要我帮你包扎一下吗?”
张含退后一步,先是警惕的看了看书房,随后才紧张的拒绝道:“不用了大小姐,我自己擦一下药就好。”
“和我客气什么?”贺许雅轻笑,不容拒绝的拉住他的胳膊:“你为爸爸做事,我帮你是应该的,走吧,去我房里。”
张含不受控制的被拉走,幽冷浓烈的玫瑰香在二楼幽幽飘散,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