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西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贺家出了名的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竟然在背地狠毒到这种地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畴,这是赤裸裸的、预谋的残忍虐杀!
陆衢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寂静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恐惧。
“勾引对象是什么意思,勾引了谁?”
“是杨家的那位少爷,杨彦宇。”
林和西皱了皱眉:“星歌都不认识他,怎么会勾引他?要勾引也是那个花花公子勾引别人,你是瞎编的吧!”
葛辛浩就差直呼冤枉了:“不是,那个贺许雅,她脑子不正常,”他用力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里充满了对那个女人的恐惧,“只要是被杨家少爷过分关注的人,她都会当做是,是勾引。”
说完他又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她之前就命我们让好几个只是被杨少随口提过一句的女孩直接人间蒸发。”
林和西听到这话简直瞪大了眼,立马转头看向陆衢。
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葛辛浩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打着商量道,“我还知道别的事,我可以全都说出来,只要您能放过我!”
陆衢眼神冰冷,尚未开口——
他身后的卧室门“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推开。
祝星歌走了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裹着一件明显是陆衢的宽大外套,更显得身形纤细。但她站得很直,眼神清亮而坚定,径直看向陆衢:
“不可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落在寂静的客厅里。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陆衢。他转身看向她,冷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醒了。”陆衢还没起身去扶她,祝星歌自己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牵起他的手,目光却没有离开地上瘫软的葛辛浩,她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有一些沙哑,却字字清晰:“那些女孩,她们被你们像垃圾一样处理掉的时候,可曾有人给过她们选择的机会?”
她经历过今晚的恐惧,更能体会那些彻底消失的女孩有多么绝望。她无法容忍背后的凶手在施虐之后,还能逍遥法外!
“可我只是听命行事......”葛辛浩还想为自己辩解。
祝星歌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她的身体往前一探,虽然身形依旧单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打断了他的狡辩:
“是吗,你敢摸着良心说,每一次执行那些‘命令’时,你的双手是颤抖的吗?你的内心是痛苦而抗拒的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针,刺破他虚伪的外壳:“你敢说你是抱着痛苦的灵魂痛下杀手,你有想过她们的痛苦,共情她们吗?”
她紧紧盯着他闪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追问:“当你看着那些活生生的女孩,因为一个疯子的嫉妒而面临毁灭时,你真的没有哪怕一瞬间的犹豫?没有一丝趁手的快感?没有觉得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很刺激?”
葛辛浩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因为祝星歌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破了他试图用“听命行事”来掩盖的、内心深处那点卑劣的阴暗和麻木不仁。
祝星歌看着他溃败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厌恶。她转回头,看向陆衢:“要怎么处置他?”
瘫软在地的葛辛浩听到这话,像是濒死挣扎的鱼,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侥幸,嘶哑地喊道:“没有我提供的证据!你们根本不可能把贺许雅那个疯女人送进去!她做事很干净的!”
陆衢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是漠然地摆了摆手。
旁边两名手下立刻会意,毫不客气地将如同烂泥般的葛辛浩从地上拖了起来,径直朝门外带去。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需要我!陆衢!你听到没有!没有我你们动不了贺家!”葛辛浩的叫喊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门外。
陆衢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用“交易”的方式换取证据。让罪人逍遥法外?绝无可能。撬开葛辛浩的嘴,他有的是方法和时间。而让贺家付出代价,更不需要依赖这种渣滓的“贡献”。
这时,旁边的林和西冲着祝星歌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一点调侃:
“牛啊星歌!不愧是搞艺术的,刚才那几句话简直绝了!我看那老小子脸都绿了!”
祝星歌扯起嘴角笑了笑:“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但经他这么一打岔,房间里原本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许。陆衢也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伸手轻轻揽过祝星歌的肩膀,低声道:“刚刚全都听到了?”
“嗯。”说起这个,祝星歌脸色又有一瞬间的难看,“我真的没想到贺许雅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贺许雅在她的印象里只是个会搞些小动作、耍心机的千金小姐。她们只见过一面,当时她优雅的坐在贺母的身边,和母亲撒娇,十足的被大家族娇养出来的女孩。随后她知道自己被全网黑也有她的手笔时,也没有贺许雅是恶人的实感。
她能理解贺许雅的不安,还想着有时间了和对方好好谈谈。
结果,这人却说她买凶杀人,有精神疾病。
这完全超出了祝星歌的认知。
“这件事,会不会是栽赃?”她犹豫着提出这个假设。
“找到证据就知道了。”陆衢没有反驳她,只是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怎么说也是个军人啊,你还不信我吗?”
祝星歌看到他眼神里的坚定和决心,愣愣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