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玄斋最后的嘶吼,戛然而止。
不是被斩断,而是被硬生生扼杀在喉间——仿佛命运的宣判,不容辩驳。
林羽的手掌覆着混沌星芒,如天外陨铁铸就的铁钳,死死扣住对方枯槁的脖颈。
那具曾执掌高桥家千年权柄的躯体,在绝对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残叶。
“第一个是你。”
林羽的声音冷如玄冰,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撕裂夜空,如同枯枝折断,又似命运之弦崩断。
高桥玄斋浑浊的眼瞳中,最后映照出的,是林羽那双燃烧着混沌星火的眸子——那火焰深处,是万载寒渊般的冷漠,是焚尽虚妄的决绝。
恐惧、悔恨、不甘……一切情感在刹那间凝固,旋即如沙塔倾颓,彻底归于虚无。
这位高桥家大长老,曾妄图夺取鬼谷传承、炼林羽为神兵、甚至不惜动用锁龙脉本源的枭雄,头颅无力歪斜,生机断绝。
“大长老——!”
残存的长老与精英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然而,悲鸣未落,便已成绝响。
林羽的身影如死神踏月而来,在庭院中疾掠而过,所经之处,血花飞溅,魂飞魄散。
混沌之力咆哮奔涌,如星河倒灌,摧枯拉朽。
失去了天狗的震慑,失去了高桥玄斋的统御,这群昔日不可一世的高桥精锐,在刚刚突破金丹中期、掌控混沌本源的林羽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
惨叫此起彼伏,又迅速被死寂吞噬。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曾是灵气氤氲、枫叶如火的岚山别院。
月光清冷,洒落断壁残垣,映照遍地尸骸,宛如人间炼狱。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庭院之内,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高桥家族在樱岛的核心力量,连同他们那野心滔天的大长老,尽数覆灭于此!
林羽立于血泊之中,周身混沌之气缓缓收敛,唯有一双眸子,依旧如刀锋般锐利,映着未熄的杀意。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
资源!
高桥家千年积累,绝不可能仅止于眼前所见!
他身形一闪,直扑监控静室,再入高桥玄斋居所,继而循着微弱灵力波动,强行轰开一处深藏地底的密室。
然而,结果却令他眉头微蹙。
监控静室中,维持净灵结界的阵盘核心早已崩裂,灵石耗尽,唯余残渣。
高桥玄斋的私密静室,除了一些寻常法器、符箓与记载阴阳术的卷轴,再无珍品。
显然,真正贵重之物,从不置于明处。
至于家族秘库……
当林羽破开重重禁制,踏入那间被阵法重重守护的地下密室时,眼前景象令他嘴角微抽。
中央一座巨大的聚灵法阵已然黯淡无光。
地面散落着大量碎裂、失去光泽的灵石残片,空气中弥漫着灵液被彻底榨干后的枯竭气息。
这,正是此前高桥玄斋不惜代价、通过净灵结界向他输送灵气的源头!
“呵……”林羽低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为了‘喂肥’我这把‘神兵’,连老底都掏空了?这帮老狐狸,还真是下了血本。”
他指尖轻点阴槐木戒——这枚仅容一立方空间的储物戒中,已收拢从高桥玄斋与几位长老身上搜出的战利品:数件上品防御法器、几瓶疗伤与灵力恢复丹药、数块上品灵石,以及几枚刻录着高桥家核心阴阳术与部分华夏风水秘术的玉简。
至于眼前这空荡密库,以及庭院中被混沌之力粉碎的法器残片,已无拾取价值。
“罢了。”林羽轻叹,神色却无多少遗憾,“外物终是外物,混沌之道,唯本心与自身为真。”
他转身走出秘库,目光扫过这片曾承载高桥家千年野心的废墟。
“尘归尘,土归土。”
他低声呢喃,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这窃取华夏灵脉、囚禁同胞龙脉的污秽之地,不配留存于世。”
林羽抬手,指尖跃出一缕幽蓝火焰——混沌星火,非凡火,乃蕴含分解与湮灭法则的本源之火。
他屈指一弹。
嗤——!
星火落地,瞬间爆燃!
无声无息,无烟无臭。
一具尸体连同其衣袍、法器残片,在幽蓝火焰中如冰雪消融,化作最原始的粒子,彻底湮灭。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木构、榻榻米、尸骸、灵石残渣……一切凡俗与超凡之物,在混沌星火面前皆无所遁形,尽数归于虚无。
幽蓝火光映照林羽冷峻的侧脸,他立于庭院边缘,静静注视着这座象征高桥家族权势的别院,在星火中化为灰烬。
心中无悲无喜,唯有平静。
所幸,高桥家传说中的那位活了八百年的比丘尼,并未现身。
安倍晴明留下的式神,似乎也唯有“天狗”常驻于此。
“那八百岁比丘尼,要么早已坐化,要么困于某处不得脱身。”林羽心中暗忖,“而晴明其余式神,各有归属……倒是省了我一场恶战。”
火光冲天,半边夜空被染成幽蓝。
林羽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身影如夜风般融入黑暗,疾驰向京都外海。
他取出那部加密卫星电话,迅速拨通。
“钟主任,是我,林羽。”
“林羽?!”电话那头,钟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震惊与如释重负,“你怎么样?京都西郊刚才爆发了恐怖的能量波动,整个樱岛的超凡机构都被惊动了!我们……”
“高桥家,没了。”林羽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需要立刻撤离樱岛,现在。”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继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明白!”钟主任声音骤然转为肃杀与高效,“坐标!立刻报坐标!接应已在路上,坚持住!”
林羽报出一处偏僻海岸的坐标。
不到二十分钟——
漆黑海面之下,一道流线型的钢铁巨影悄然浮出,如深海幽灵破水而出。
舱门开启,数名身着华夏特战服、气息凌厉的军人迅速警戒四周,对林羽敬礼:“林先生!请!”
林羽一言不发,一步踏入潜艇。
舱门闭合,钢铁巨兽无声下潜,融入无边深海。
潜艇内部,紧凑而精密。
林羽被引至一间静室。
“林先生,您先休息。我们正在全速返航,预计……”一名军官恭敬道。
“给我一个绝对安全、可查看电子文件的地方。”林羽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军官一凛,立刻会意:“请跟我来。”
信息舱内,四壁覆盖吸音与防探测材料,一台军用加密电脑已启动待命。
林羽从阴槐木戒中取出几枚从高桥玄斋身上搜出的加密玉简——材质特殊,需特定法诀或神识烙印方能开启。
但对林羽而言,混沌之力便是万能钥匙。
他闭目凝神,混沌神识如洪流般涌入玉简,强行破开禁制,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高桥家阴阳术传承、历代族长修炼心得、樱岛各大超凡势力秘辛……林羽飞速筛选,目光如刀,直指与华夏相关的情报。
终于——
一枚标注为“绝密·支那地脉”的玉简中,他找到了关键!
大量数据、图表、复杂的风水堪舆图……核心,是一幅详尽至极的华夏东部沿海水脉灵枢图!
图上,七处节点被特殊符文标记,赫然醒目:
【“缚龙锁链”核心节点图(华夏东海支脉)】
【节点一:琉球海沟·黑渊之眼】
【节点二:舟山群岛·普陀逆鳞】
【节点三:魔都外海·吴淞口潜礁】
【节点四:……】
【……】
【节点七:台岛以东·龟蛇盘踞】
【注:七节点构成“七星锁龙逆阵”,以八岐之怨为引,窃取水龙本源,污浊华夏东海灵枢,滋养樱岛地脉。此乃千年国策之基,万世不易!】
林羽的目光,死死钉在“舟山群岛·普陀逆鳞”之上。
普陀山!
华夏四大佛教名山之一,观音道场,香火鼎盛之地!
樱岛竟敢将锁龙节点,堂而皇之地设于佛门圣地之侧?!
一股寒意自脊椎窜上,随即化作滔天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终于明白——
为何华夏沿海灵气日渐污浊!
为何水脉之力不断枯竭!
为何樱岛弹丸之地,竟能维持“福地”之象!
原来,他们的“繁荣”,是建立在窃取华夏龙脉、锁困水龙、污秽灵枢的罪孽之上!
“好一个千年国策……”
林羽低声冷笑,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混沌星芒剧烈翻腾,如星河暴动,似火山将喷。
“好一个万世不易!”
潜艇在深海中疾驰,如利刃划破黑暗,朝着祖国的方向全速前进。
而林羽的心中,一个更宏大、更危险的计划,已然成型。
那七个锁龙节点——
必须拔除!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脉龙魂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