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课间,晏淮序和程究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探险计划。
予乐安正低头整理笔记,忽然感觉有人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听说你们要去旧楼。”沈行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予乐安有些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沈行没有回答,只是说:“那栋楼的楼梯有些地方木板朽了,小心点。”
这话让予乐安一愣,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沈行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上课铃就响了。
放学后,予乐安在走廊上追上沈行:“你是不是也去过那栋楼?”
沈行停下脚步,沉默片刻:“物理兴趣小组的器材曾经存放在那里。”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予乐安总觉得沈行的话里还藏着什么。
他心里那种对冒险的期待中,莫名地掺杂了一丝别的情绪。
周四晚上,查寝老师的脚步声刚刚远去,晏淮序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兄弟们,出发!”
予乐安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们悄悄溜出了宿舍楼。
月光下的校园安静得可怕,而那栋红砖旧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跟着......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梧桐树叶的沙沙作响。
四个身影借着月光,悄悄溜到了图书馆后的红砖旧楼前。
这栋楼确实很老了,墙皮斑驳脱落,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来人。
晏淮序说的侧门果然虚掩着,一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我有点后悔了......”予乐安小声说,不由自主地往程究身边靠了靠。
“怕什么,”晏淮序虽然声音也有点抖,还是强作镇定地第一个走进去,“跟紧我。”
楼内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手电光照过去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走廊两侧的教室门都紧闭着,门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听说那个音乐教室在二楼最里面。”晏淮序压低声音,带头往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予乐安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抓着程究的衣角。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们?”闻也突然停下脚步。
这话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予乐安感觉后背发凉,缓缓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晃动的阴影。
“闻哥你别吓人啊!”晏淮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脚步声。
“啊!”晏淮序吓得直接抱住了程究。
闻也也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说:“可、可能是猫吧?”
予乐安突然想起沈行白天的提醒,小声说:“沈行说楼梯有些地方木板朽了,会不会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沈行举着手机,从二楼楼梯口探出身来。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角色。
“沈行?!”四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怎么在这里?”予乐安也问。
沈行走下楼梯,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放心。”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予乐安心里一暖,但晏淮序已经炸毛了:“你吓死我们了,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抱歉。”沈行说着,目光却一直落在予乐安身上,“还要继续吗?”
“当、当然要继续,”晏淮序梗着脖子,“来都来了!”
有了沈行的加入,队伍安心了不少。
他地走到予乐安身边,轻声说:“跟紧我。”
五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楼最深处的音乐教室。
教室里散落着破旧的乐谱,一架老式钢琴静静地立在教室中央,琴键已经泛黄。
“就是这架钢琴,”晏淮序的声音都在发抖,“据说半夜会自己响起来......”
就在这时,钢琴突然发出一个沉闷的音符。
“啊——!”晏淮序和程究抱在一起尖叫。
予乐安也吓得直接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臂,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沈行。
沈行的手臂结实有力,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让他莫名安心。
“是老鼠。”沈行冷静地说,手电光照向钢琴底部,一只肥硕的老鼠正仓皇逃窜。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都是自己吓自己。”程究抹了把冷汗。
晏淮序却还不死心,走到钢琴前,小心翼翼地按下一个琴键。
钢琴发出走调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回荡。
“这音准也太差了。”晏淮序说着,又胡乱按了几个键。
就在这时,教室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晏淮序吓得跳起来。
一阵风吹过,破旧的窗帘疯狂舞动。
予乐安感觉沈行的手臂微微收紧,将他往身后护了护。
“只是风。”沈行说着,却没有松开手。
五个人站在空荡的音乐教室里,听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闻也打破了沉默:“既然已经确认没有鬼,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我明天的复习计划还没有完成。”
这话让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晏淮序哀嚎:“闻哥,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学习!”
回去的路上,予乐安悄悄落后几步,轻声问沈行:“你真的是因为不放心才来的吗?”
沈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栋楼确实不太安全。”这个回答避重就轻,但予乐安没有再追问。
从旧楼溜回宿舍的路上,五个人都沉默着,各自消化着刚才的惊险与最后的乌龙。
晏淮序第一个憋不住,压低声音愤愤道:“什么闹鬼嘛,根本就是老鼠和破门,白瞎我打听那么多。”
程究倒是松了口气:“没鬼不是更好?难道你真想见鬼啊?”
“你懂什么,”晏淮序捶了他一下,“这叫探险的浪漫。”
闻也一针见血:“从科学角度来说,大部分校园怪谈都可以用自然现象或人为因素解释。”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并排走在前面的予乐安和沈行,“今晚的经历确实提供了新的社交观察样本。”
予乐安没太听清室友们的议论,他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沈行身上。
月光将沈行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与他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谢谢你。”予乐安轻声说。
沈行侧头看了他一眼:“谢什么?”
“谢谢你跟来,还有在教室里。”予乐安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沈行沉默片刻,只回了两个字:“没事。”
快到宿舍楼时,沈行转向另一路,“明天见。”他说完转身融入夜色中。
晏淮序立刻走到予乐安身边,挤眉弄眼:“呵呵呵,乐安,你们已经这么熟了?他都专程来保护你了。”
“别瞎说,”予乐安推开他,“他只是刚好路过。”
“路过旧楼?”程究也加入调侃,“这路过得可真巧。”
予乐安不再理会他们的玩笑,快步走回宿舍。
洗漱时,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嘴角不知何时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一夜,予乐安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课间,予乐安正在整理笔记,一杯温热的奶茶突然放在他桌上,他抬头,对上沈行平静的目光。
“补充能量,昨晚吓到了吧。”
予乐安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还好。”
“嗯。”沈行在他旁边坐下,拿出下节课的课本。
晏淮序目睹全程,夸张地捂住胸口,用口型对予乐安说:“有——情——况——”
予乐安瞪了他一眼,低头吸了一口奶茶。
甜度刚好,是他喜欢的口味,然后再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放学后,予乐安在走廊上被沈行叫住。
“下周周末,”沈行说得有些犹豫,“玥儿说想去新开的科技馆,你要一起吗?”
予乐安有些茫然,这是沈行第一次主动邀约。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