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五。
清晨多是忙碌又沉默的,大家似乎都是哈欠连连。
“快点,瑶瑶,今天真快迟到了。”
江父坐在鞋柜上,一边换着鞋一边催促道。
江瑶咬着根皮筋,一边朝外走,一边理着头发。
江母则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哈欠连连,“今天我也起晚了,让你爸在路上给你买点吧。”
“今天怎么回事?你们母女俩都起晚,我记得昨天不都睡挺早吗?”
母女俩都没应,她俩昨天可都熬了夜,尤其江母,到夜里两点才睡。
江瑶将头发扎好,对着镜子调了调,上前踢了两脚江父。
“让让,让让。”
江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家里生态位还是很明显的,他属于食物链底端,也就是没养狗,不然他连狗都不如。
鞋带也没解,丝滑套进去,江瑶挎上包,和江父一起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大门关上,江母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丝绸制的睡衣随身垂下。
“好困,再补一觉。”
江父早上送江瑶去学校基本都是小电驴,早高峰人太多,开车她基本可以告别早读了。
到校门口时,进校的学生已经少到零零散散了。
江瑶将早饭塞进帆布包的最下面,学校门口一直会有校领导看着,早饭可是查得超级严的。
她在人群中忽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急忙从后座跨下。
“老爸,我走了。”跟江父招呼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给门口领导检查了下包,便一阵小跑,跟上许诺的脚步。
大概离许诺两三米,她拍了拍胸口,缓了两口气,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文静地走到许诺边上。
“早啊,好巧呀。”
许诺眼都没歪,低声道:“倒也不巧,你跑步的声音堪比八缸发动机,很难注意不到。”
江瑶的小脸一下就鼓了起来,又涨又红,被喜欢的人取笑,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抱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可以开些小玩笑。”
听到这话,江瑶一下子便被哄好了。
她道:“我们就是朋友啊!但这个玩笑我很不喜欢,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许诺道:“这样嘛?那我还要再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原谅我。”
江瑶诧异问道:“抱什么歉?”
“昨晚一直在复习,回你消息回的有点晚,你应该没有等我回消息等很晚吧?”
脑海瞬间就回忆起自己昨晚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江瑶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扑了上来。
“没…没啊,我看你没回,我就直接睡了。”
她回应得底气不足,心里也直打鼓,从十一点等到一点,不算很晚吧?
总共没两步路,自然说不了两句话,又为了避险,江瑶特意让许诺先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班级,朱晓花就站在讲台前,指挥着值日生打扫卫生,早读也早早地开启了。
今天上午两节课是数学,结束早读,孙梓阳便早早进班准备。
等到上课铃响,她才清嗓道:“把一模卷子拿出来,昨天把简单题讲完了,今天主要看看难一点的题目,太难的就不提了,对咱没啥用。”
彭星泽仰着脖子,道:“还是有用的老师。”
他这次一模数学126,在年级里也是高个。
孙梓阳摆了摆手,回道:“行,你有问题私下找我。”
彭星泽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扫了眼周围,像是在表现自己的独树一帜。
讲到填空倒数第二题,孙梓阳捏起一根新粉笔,在黑板上表演了个单手画圆的绝活。
“正常肯定是倒数第一题比较难,这次不一样,倒数第二题最难。”
“先把答案对一下,答案是1\/2。”
话音刚落,便见彭星泽将手举得高高。
孙梓阳皱了皱眉,问道:“彭星泽,你有什么问题?”
这又不是一手答案,对答案还能对出问题?
彭星泽高声问道:“老师,我写的0.5,可以吗?”
孙梓阳讶然地探了下脖子,干笑道:“可以,大家注意一下,0.5和1\/2都可以,都是正确答案。”
还0.5可以吗?你把你的头摁上去印下来都可以,时间本来就紧张,还搁这儿当显眼包浪费时间。
彭星泽兴奋地敲了下桌子,道:“yes!又得五分。”
教室顿时响起一阵松散轻快的笑声。
一个糖人做糖事的时候,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厌烦的。
但如果一个糖人糖出了高度,糖出了大唐盛世,那你能憋住不笑,我只能算你厉害!
孙梓阳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她抿了好几次嘴唇,顺带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毕竟是她课代表,得给留点面子。
彭星泽捏了捏衣角,他看向憋笑的江瑶与冷淡转笔的许诺。
笑吧!笑吧!等我抓到你们苟且的证据,我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上完数学课,大课间整个班都往办公室跑。
生物和政治的成绩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总分和排名。
许诺这次生物和政治都算是正常发挥,赋分后生物89,政治71。
总分561,年级排名69,班级第7,市里面也是中上,可以说是超常发挥,比平时要高不少。
但江瑶就没有那么好了,生物79,政治88,总分580,年级排名39,班级第5。
这样的成绩对江瑶来说,是巨大的退步。
记下成绩,江瑶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她已经能想到回家以后她将要面对的场景。
虽然老妈嘴上说不多在意成绩,但这么大的退步摆在眼前,她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
江瑶不信。
这一天她都心事重重的,她已经能想象周末被限制的自由。
刚和许诺有新进展,江瑶顿有一种天要亡我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