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沈泠壹一袭淡青色劲装,干净利落。
她身旁,萧辰渊一袭月白锦袍,风姿卓绝,只是那清冷的目光扫过台下时,让几个想往前挤的商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诸位。”沈泠壹开口,清冷的声音透过特制的铁皮喇叭传遍全场,嘈杂的人声瞬间安静下来。
她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青石镇重建完毕,现有临街商铺八十六间,今日公开招租。规矩很简单——价高者得,但须遵守镇规:诚信经营,不得欺行霸市;卫生自理,不得乱倒垃圾;按月缴纳管理费,护卫队保你平安。”
话音刚落,底下就炸开了锅。
“县主,这管理费怎么个收法?”一个精明的绸缎商扬声问道。
“每月营业额的百分之二。”沈泠壹答得干脆,“但镇上的护卫队十二个时辰巡逻,保证你的铺子夜里被人撬了,半个时辰内就能抓到贼人。”
这话一出,商人们眼睛都亮了。这年头,哪个做生意的不怕贼惦记?
“县主,听说咱们这的青石路特别平整,下雨都不积水?”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茶商好奇地问。
二伯沈大河立刻接过话头,挺起胸膛:“那可不!用的是我们县主发明的‘磐石泥’,别说下雨了,就是再来场洪水都冲不垮!您瞧瞧这路面,马车跑上去都不带颠的!”
他这话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落月村的赵顺子在一旁大声附和:“咱们县主弄出来的东西,那都是顶好的!不信您去看看方家窑坊新出的青砖,敲起来铛铛响,盖房子百年不坏!”
这时,张承宗和张心苒兄妹适时地站了出来,身后伙计们捧着的云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这是……这是云锦?”有识货的布商失声惊呼,眼睛都直了。
张心苒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正是家传云锦。日后‘张记云锦’就在青石镇开业,欢迎各位前辈光临指教。”
她身旁的沈云川虽然没说话,但那挺直的脊梁和护在她身侧的姿态,让明眼人都看出了几分端倪。
老太太在台下看得眉开眼笑,小声对身边的李春花说:“瞧见没,咱们川子多会疼媳妇儿。”
招商会很快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东街三号铺,我出年租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二伯沈大河忙得满头大汗,算盘珠子都快打飞了。
萧辰渊不知何时凑到沈泠壹身边,低声道:“看来,你是对你的影响力有什么误解。”
沈泠壹挑眉看他。
萧辰渊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青石镇?‘西启第一安泰镇’。有你这位能呼风唤雨、让山神赐福的县主坐镇,又有磐石泥建的坚固房屋,还有十二时辰巡逻的护卫队,那些精明的商人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八十六间商铺被抢租一空。
没抢到的商人急得直跺脚,围着文士清询问下一批商铺何时开放。
这时,李婶带着几个妇人抬着几大筐新摘的草莓和西红柿过来——这都是沈泠壹从空间拿出来的种子,在落月村试种成功的稀罕物。
“各位老爷尝尝鲜!”李婶嗓门洪亮,“咱们青石镇不光房子结实,地里长的也都是好东西!这草莓,甜得很!”
红艳艳的草莓和西红柿立刻引起了商人们的兴趣。
一个水果商尝了一口草莓,眼睛顿时亮了:“这果子好!县主,这草莓可能大量种植?”
沈泠壹点头:“已经在推广种植,下半年就能量产。”
那商人立刻拍板:“那我预定五百斤!不,一千斤!”
招商会变成了农产品预订会,场面更加热闹。
沈家众人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脸上带笑。
夜幕降临时,喧嚣了一天的青石镇渐渐安静下来。
沈家大院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大伯沈大山感慨道,“咱青石镇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都是托了囡囡的福。”爷爷沈满仓吧嗒着旱烟,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二伯沈大河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算账了:“光是今天的定金就收了这么多,等铺子都开起来,管理费每个月都能收这个数……”他比划着手指,眼睛亮晶晶的。
萧辰渊很自然地给沈泠壹夹了一筷子菜,低声道:“累了?”
沈泠壹轻轻摇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眼底有细碎的光。
第二天开始,青石镇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敲敲打打的装修声此起彼伏,各色招牌陆续挂起。张记云锦铺最先开业,流光溢彩的云锦一挂出来,就引得路人驻足。
紧接着,舅舅王景逸的“墨香斋”、舅母苏晚家的“苏记绸缎庄”、萧辰渊名下的“四海酒楼”和“通达车马行”相继开张。
沈泠壹亲自规划的东西南北四大酒楼和客栈也陆续迎客,气派的楼宇成为青石镇的新地标。
更让镇民们高兴的是,他们自家养的鸡鸭、种的蔬菜瓜果,在镇上的集市也格外好卖。
来自各地的商队不仅来进货,也带来了各地的特产,青石镇的市集越来越丰富热闹。
“这才像个镇子的样子嘛!”赵婶子在集市上卖完了最后一筐鸡蛋,乐呵呵地数着铜板,“以前咱们想去卖点东西,还得走半天路到县里,现在在家门口就能卖个好价钱!”
暮色中,沈泠壹和萧辰渊并肩走在已经华灯初上的街道上。
两旁店铺灯火通明,行人往来如织,小贩的吆喝声、伙计的迎客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的夜曲。
“看来,你的青石镇真的要变成一座不夜城了。”萧辰渊看着她被灯火映照的侧脸,轻声说道。
沈泠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