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胖子！别睡了！赶紧他妈给我买票！《疯狂的石头》！对！就是那个！我刚看完午夜场，我操，炸了！绝对炸了！”
“闺女，明天上午不是没课吗？别睡懒觉了，爸给你报销，去看个电影，叫《疯狂的石头》，爸的朋友圈都刷爆了，说特好看！”
“光影浮屠的兄弟们！我刚从电影院出来！我现在就一句话！黑泽大神没有辜负我们！这部电影，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牛逼一百倍！所有对剧本的幻想，它全都实现了，而且实现得更精彩！”
午夜零点四十分。
距离《疯狂的石头》第一场点映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
整个龙国的互联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从“光影浮屠”这个核心粉丝阵地开始，关于这部电影的讨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外扩散。
微博、朋友圈、豆瓣、抖音……
几乎所有的社交平台，都被“疯狂的石头”这五个字占领了。
最开始，只是一些“我操”、“牛逼”、“神作”这样简单粗暴的惊叹。
但很快，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影评”出现了。
它们不是出自专业的影评人之手，而是来自那些刚刚走出影院，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普通观众。
“我从没想过，一部电影的结构可以玩得这么花！三条线，十几个人物，最后拧成一股绳，简直是上帝视角！看完我整个人都傻了！”
“笑点太密集了！我旁边的哥们直接笑到椅子底下去了！‘我顶你个肺’、‘牌子，班尼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台词！”
“这不是那种挠你胳??肢窝的尬笑，是那种基于人物和情境的黑色幽默，高级！太高级了！”
这些发自肺腑的赞美，没有任何营销号的油腻腔调，充满了最质朴的感染力。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恨不得抓住你衣领，强行安利的激动。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自来水”。
一支由普通观众自发组成的，最强大，也最不可阻挡的宣传大军。
凌晨一点。
#疯狂的石头封神# 这个话题，在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人为干预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微博热搜榜的末尾。
然后，一路向上。
第四十名、第三十二名、第二十名……
热度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与此同时，更有才的网友，已经开始进行二次创作了。
第一张被疯传的梗图，是徐小峥饰演的“冯董”，在飞机上打电话，一脸严肃地说：“我这是高科技，你们当地人叫它‘蓝牙’。”
下面配的文字是：“别问，问就是高科技。”
第二段火起来的短视频，是黄小渤饰演的黑皮，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道哥说：“你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智商！”
这段视频，被无数人转发，配上了各种吐槽老板、吐槽甲方的文案，迅速成为了新的社交货币。
“完了，苏导，我们这部电影，好像要被网友们玩坏了。”
造梦者影业的临时办公室里，黄小渤刷着手机，哭笑不得地说道。
庆功宴已经结束，但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所有人都聚在这里，人手一部手机，像一群网瘾少年，刷着网络上关于自己电影的动态。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混杂着激动、兴奋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坏什么坏！这叫病毒式传播！你懂不懂！”徐小峥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我估计明天开始，‘我顶你个肺’就要成街头暗号了。”
“我的天，你们快看！豆瓣开分了！”郭小涛突然惊呼一声。
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只见郭小涛的手机屏幕上，豆瓣电影的页面清晰地显示着——
《疯狂的石头》
评分：9.7
“九……九点七？”冯远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眼花。
豆瓣评分的苛刻是出了名的，能在上面拿到8分以上的，都已经是年度佳作。9分以上的，更是凤毛麟角，每一部都是能被载入影史的经典。
而9.7分……
这是豆瓣电影开站以来，国产电影从未有过的开分记录！
“假的吧？是不是刷的？”黄小渤下意识地问道。
“刷个屁！”徐小峥激动地满脸通红，“你看看下面的评论！全都是刚看完午夜场出来的真实观众！这分数，是他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住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电影好，但从没想过，能好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好”了，这是“神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刷着手机的年轻人。
苏牧。
这一切神话的缔造者。
他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惊呼，手指依然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滑动着，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新闻。
夏清雨就坐在他旁边，她悄悄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他看的不是微博，不是豆瓣，而是“光影浮屠”的论坛页面。
此刻的论坛，已经彻底疯狂。
首页几乎被《疯狂的石头》屠版。
【观影归来，此生无憾，黑泽大神万岁！】
【分析一下石头里的神级转场和镜头语言，这导演绝对是个扫地僧！】
【寻宝活动拿到签名海报了！哈哈哈哈！感谢黑泽！我就是天选之人！】
而苏牧点开的，是一个标题很特别的帖子。
【一个猜想，不一定对。这个叫苏牧的导演，会不会就是黑泽本人？】
这个帖子在疯狂的赞美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下面的回复也大多是嘲讽和不信。
“楼主想多了吧？黑泽大神那种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苏牧是不错，但跟黑泽比，还差得远呢。”
“就是，苏牧是执行者，黑泽是创造者，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夏清雨看到这些评论，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一群凡人，在自以为是地揣测着神的身份。
却不知道，神，就坐在他们身边，淡定地看着他们表演。
这种感觉，有点好笑，又有点奇妙的爽感。
她又看了一眼苏牧，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被揭穿。
或者说，他享受的，就是这种隐藏在幕后，搅动风云的感觉。
就在这时，苏牧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点开了那个帖子的回复框，思考了片刻，然后打下了一行字。
【他不是。】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然后，他切换了账号。
从“石头搬运工”，切换到了那个金光闪闪，被无数人视为神谕的Id——
“黑泽??”
他用这个账号，在那条“他不是”的回复下面，点了一个赞。
做完这一切，他收起手机，站起身。
“好了，都别刷了。”苏牧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网络上的热度，看看就行了。真正的战斗，明天才开始。”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
“当上座率和口碑，都无法再被他们无视的时候，那些影院经理，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天，就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