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椅背一靠,仔细审阅每份材料,随后利落地批改起来。
看得久了,眼前直发花。
虽说文件堆积如山,却难不倒林远,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妥当。
整理完毕后派人送给杨厂长过目。
不论轻重缓急,总要请领导把关,有问题的地方再作调整。
林远舒展着酸痛的腰背,活动几下筋骨。
接下来该去车间巡视了。
里里外外都要检查清楚,虽然已经升任副厂长,那些小工程不用亲自处理,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必须以身作则,才能带动工人们保持良好作风。
巡视到一半,有人通知他去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您找我!”
“坐吧。”
杨厂长满脸笑容地看着林远,手里拿着刚批改完的文件。
“林远,我就说没看错人,你的建议非常到位!”
“这是我分内之事,能为领导分忧是我的荣幸。”
“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栋梁之材。
明天跟我去见个人,正好让他也认识你。”
“没问题。”
“林远,你的思路很独到,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有想法的人。”
“您过奖了。”
杨厂长连连称赞,林远始终谦虚回应。
聊了一会儿,林远继续去忙其他工作。
根据剧情走向,他猜测要见的人八成是那位大领导。
……
工人们结束一天的忙碌,纷纷回家。
林远刚进院子,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老刘,可以啊,自行车都置办上了!”
阎埠贵满眼羡慕,盯着自行车移不开视线。
原来是刘海中买了新车,大伙儿都凑过来围观,主要还是冲着他一大爷的身份来奉承。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刘海中笑得合不拢嘴。
“一大爷,以后借车可不能推辞啊!”
“您可是院里第二个买自行车的,真给咱长脸!”
“当上一大爷就是不一样,手头宽裕多了。”
……
林远瞥了一眼,是辆永久牌自行车,少说也得一百五六。
刘海中确实有点家底,原着里他也有自行车。
他记得阎埠贵也有辆自行车,就看这抠门鬼舍不舍得花钱了。
“哟,二大爷,都骑上新车了,阔气啊!”
傻柱和易中海下班回来,也跟着凑热闹。
“什么二大爷?我是一大爷!他才该叫二大爷,傻柱你别乱喊!”
刘海中立刻纠正,在易中海面前趾高气扬。
“叫顺嘴了,在我这儿他永远是一大爷!”
傻柱指了指身旁的易中海。
“我可不是什么一大爷。”
易中海神色淡然,双手负在身后缓步离去。
如今他已无心过问院中事务,任凭他人闹腾。
刘海中轻蔑地扫了一眼,昂首挺胸站在院中,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再提醒各位一句,我刘海中可是院里的壹大爷,大伙儿都记清楚了!
林远嘴角微扬,看来这官瘾着实让人陶醉。
傻柱打心底瞧不上刘海中,更不会承认他是院里的壹大爷。
他转身就走,只剩下那些趋炎附势之人还留在院内。
林远也看不过眼,推着自行车径直往家走。
刘海中见状立即追上前去。
怎么样林远,我这车不比你的差吧?
嗯。
林远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自行车可不是你一个人买得起,从今往后我刘海中也是有车族了!
无论林远是否搭理,刘海中依旧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这老家伙难道就是专程来炫耀的?
嗯。
林远同志,虽说你是副厂长,可我毕竟是院里的壹大爷,你总该表示些尊重吧?
刘海中脸色阴沉,对林远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哦。
林远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这老顽固较起真来没完没了。
你这态度有问题,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耳朵没聋,听得见,不必这么大声嚷嚷。
刘海中气得胸口发闷,说了半天竟得到这种回应。
他一时语塞,林远已经自顾自回了屋。
简直欺人太甚,根本当我透明!
这位壹大爷当得比易中海还憋屈,除了几个溜须拍马的,压根没人把他当回事。
林远懒得理会这些琐事,只要不招惹他,大家相安无事。
刘海中死死盯着林远家的方向,半晌才推着车悻悻回屋。
贾家屋内。
秦淮茹始终绷着脸,倒不是为了棒梗的事,主要是家里又快断粮了。
上月接济的棒子面早已见底,可她就是舍不得自己掏钱买粮,吝啬得很。
妈,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啊?咱家好久没沾荤腥了。
小当趴在桌边问道。
等过年吧,现在哪吃得起肉?有粗粮填肚子就不错了!
秦淮茹正和着棒子面,暗自叹气:这年景,怕是过年都尝不到荤腥。
还要等那么久?就不能买点肉吗?小当忍不住问。
咱家哪吃得起肉?妈挣得少,再熬一阵吧。
秦淮茹头也不抬。
其实兜里不是没钱,只是她舍不得往外掏。
小当和槐花跟着这个娘真是受苦,别说肉了,连白面馍都难得一见。
每次都这么推,要是哥哥想吃,您早去张罗了吧!
胡吣什么?有钱能不想着你们?秦淮茹手上加了力道。
就是偏心!哥要肉您总有办法!小当眼圈红了。
这话不假,棒梗但凡嚷着要吃肉,秦淮茹总能变出荤菜来。
可到了闺女这儿,永远有各种由头。
她手里攥着几十块存款——五十元的补贴金,加上平日省下的零碎。
是当真吝啬,还是像婆婆那般重男轻女?
两个姑娘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却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有窝头啃不错了!别不知足!
槐花也想吃肉...小丫头怯生生揪着衣角。
下月发工资准给你们买。
又骗人!小当跺脚喊道。
反了天了!秦淮茹地摔下面团。
吓得小当一哆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槐花缩着脖子不敢吱声,小脸煞白。
傻柱刚踏出一大爷家门,听见动静便折到贾家屋前。
见俩丫头哭成泪人,心口直发紧。
他素来疼这三个孩子,虽恼棒梗烧过他屋子。
这是闹哪出?他跨进门坎。
见着傻柱,两个孩子眼睛一亮。
柱子叔!她们扑过去拽住衣角。
秦淮茹只顾闷头揉面,指节都泛了白。
槐花想吃肉肉...
让你妈给做啊。
妈说没钱,要等下个月。
小当抹着泪告状。
傻柱目光扫过秦淮茹和两个孩子,心里泛起一阵怜惜。
淮茹啊,遇到难处就跟我说,别苦着孩子。
这些日子秦淮茹故意不去后厨找傻柱讨剩菜,就等着他主动上门。
她得端着架子,必须让傻柱先低头。
傻叔,我们都馋肉好久了!
小当眨巴着眼睛撒娇,这丫头机灵着呢,知道傻柱准会答应。
成!明天就给你们带肉来!
真的吗?
叔啥时候糊弄过你们?
太好啦!
两个小姑娘欢喜地蹦跳起来。
傻柱走近秦淮茹,摸出五块钱塞过去:给孩子买点肉补补。
这哪行......
跟我还客套?他不由分说拽过她的手,把钱拍在掌心。
我可还不上......
谁让你还了?傻柱瞪眼,以前给过那么多,要你还早还不起了。
那...多谢了。
秦淮茹揣好钱,嘴角压不住笑意。
孩子吃饱最要紧。
刚转身要走,却被喊住了。
等一下!
还有事?
之前说要给你介绍我表妹,这些天乱糟糟的没顾上。
要不......
甭提这茬了。
傻柱摆摆手,他现在满心都是眼前人。
真不见见?
不见!
撂下话就走,此刻他眼里只有秦淮茹。
要不是贾东旭才走不久,早把人娶回家了。
秦淮茹暗喜,往后能从傻柱身上捞更多好处了。
这两人各怀心思:一个图财,一个贪情。
傻柱对秦淮茹心怀不轨,显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
第二天。
许大茂阴沉着脸推着自行车回到院里。
他总算想起昨晚的事,气冲冲地要找林远算账。
进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后,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林远,我跟你没完!”
在派出所回忆一整夜,他只能记起醉酒前的事,和娄晓娥说了什么全忘光了。
刚推门出去,正好撞见起床的林远,两人四目相对。
“哟,许大茂,回来了啊?”
林远见这孙子消失一天一夜,还以为他迷路了。
“林远!就是你害我在派出所关那么久,全是你的错!”
许大茂怒指林远,唾沫星子直飞。
(灵 珑)
“这话可不讲理,我怎么害你进派出所了?”
“昨晚明明是你跟我喝酒,结果你跑了,我衣服被扒光躺街上,被人当流氓抓走!”
“扒光?流氓?”
林远一愣,没想到错过这么精彩的戏码,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敢笑?不是你扒的,我会丢这么大脸?我衣服呢?”
许大茂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