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苏晚晴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商业世界的节奏。从最初对财务报表的一无所知,到现在能够敏锐地捕捉市场趋势,她的进步令沈氏集团的高管们都暗自惊讶。
周一的清晨,苏晚晴坐在家庭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一份品牌升级方案的初稿。沈倦因急事临时前往法兰克福,这是她第一次独立负责如此重要的创意项目。
“夫人,设计团队的视频会议五分钟后开始。”助理通过内线电话提醒。
“谢谢,我准备好了。”苏晚晴平静地回答,将最后几张设计草图调整完毕。
这段时间,沈倦逐渐将一些创意项目交给她处理。起初只是简单的视觉调整,后来是整个品牌的形象设计,而现在,她已经能够主导重要的品牌升级方案。
视频会议上,米兰设计中心的总监正在展示新的产品线概念。苏晚晴专注地听着,不时提出精准的修改意见。
“这个色彩方案的饱和度太高了,”她指着屏幕上的设计稿,“会让人产生视觉疲劳。建议降低明度,采用更柔和的渐变过渡。”
屏幕另一端的设计师明显有些不服:“这是当下最流行的霓虹色系,很受年轻消费者欢迎。”
苏晚晴调出市场调研数据:“数据显示,我们的目标客户更偏好低调奢华的风格。过于鲜艳的色彩反而会降低品牌的高端感。”
她快速在数位板上勾勒出新的配色方案:“试试这个莫兰迪色系,既时尚又不会过于张扬。”
新的方案在屏幕上展现,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赞叹。米兰总监不得不承认:“这个确实更好。”
会议结束后,设计团队特意发来消息:“沈太太,您的色彩感觉太精准了。我们立即按照新方案调整。”
苏晚晴微微一笑,继续处理下一项工作。她发现自己对色彩、线条和构图有着本能的敏感,仿佛这些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午饭后,她接到市场部的电话,关于一个新产品的包装设计争议。
“供应商说我们要求的设计工艺太复杂,无法实现。”市场主管汇报。
苏晚晴仔细查看了设计稿和工艺要求:“把供应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和他们沟通。”
一小时后,她已经找出了问题的关键:“不是工艺太复杂,而是他们的设备老化。我认识一家更专业的印刷厂,可以完美实现这个设计。”
她指示市场团队:“更换供应商,确保设计效果不打折扣。同时,与原来的供应商解除合同,他们的质量已经达不到我们的标准。”
处理完这些事务,苏晚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疲惫,却也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找回了生命中缺失的一部分。
傍晚,沈倦从法兰克福打来视频电话。
“听说你今天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苏晚晴有些不安:“我是不是太过插手具体事务了?”
“不,”沈倦微微摇头,“你的决策都很专业。设计团队的反馈很好,市场部的问题也解决得很漂亮。”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是,”沈倦话锋一转,“我希你你明白,创意工作很耗心神。杜兰德医生说你最近需要加强治疗,确保身体状况稳定。”
苏晚晴的心沉了一下。又是治疗。那些让她昏昏沉沉的药物,那些让她记忆模糊的注射。
“我觉得现在状态很好...”她试图争取。
“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沈倦的语气不容拒绝,“今晚杜兰德医生会来给你做加强治疗。”
通话结束后,苏晚晴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远处的湖面。每当她在工作中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时,沈倦总会用“治疗”来压制她。这种模式太过规律,不可能是巧合。
晚上七点,杜兰德医生准时到达,手中拿着一个银色医疗箱。
“沈太太,今天我们来做个深度治疗。”医生打开医疗箱,里面是各种注射器和药瓶,“这对巩固您的记忆恢复很有帮助。”
苏晚晴看着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但她知道直接反抗是徒劳的,只能配合地伸出手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一阵刺痛传来。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几乎立刻,她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那些清晰的创意灵感渐渐被迷雾笼罩。
“好好休息,”杜兰德医生收起器械,“明天您会感觉好很多。”
医生离开后,苏晚晴躺在床上,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散。在完全陷入黑暗前,她紧紧抓住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一个设计工作室,墙上贴满了草图,她站在中间,向团队成员讲解着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苏晚晴感到头脑异常沉重。那些清晰的思路和创意灵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模糊的不确定感。
早餐时,沈倦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杜兰德医生说加强治疗可能会有些副作用。”
苏晚晴勉强微笑:“还好,就是有点累。”
“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沈倦亲吻她的额头,“别太勉强自己。”
但上午十点,苏晚晴还是坚持去了公司。设计团队正在等待她审核新的设计方案,她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耽误工作。
会议室里,设计师们展示着最新的作品。苏晚晴努力集中注意力,但那些昨天还清晰无比的审美标准,今天却变得模糊不清。
“这个颜色...好像不太对。”她犹豫地说。
设计师困惑地看着她:“但这是您昨天亲自确定的色号。”
苏晚晴仔细查看色卡,确实是她昨天的选择,但今天看来却显得刺眼而俗气。药物的影响正在侵蚀她的专业判断。
午饭后,情况更加严重。在审阅一份设计合同时,她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其中的专业术语,那些昨天还熟悉的概念今天却变得陌生。
“夫人,您还好吗?”助理担忧地问,“您的脸色很苍白。”
苏晚晴摇摇头:“可能有点累了。帮我取消下午的会议吧。”
回到家中,苏晚晴直接倒在床上。药物的后遗症让她浑身无力,思维混乱。这种状态太过熟悉——每次她在工作中展现出过人天赋后,总会经历这样的“治疗”。
傍晚,沈倦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看来治疗是必要的,”他坐在床沿,轻抚她的头发,“你的身体状况确实需要调理。”
苏晚晴看着他,突然问:“倦,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在结婚之前。”
沈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自然:“你学过艺术,但很快就结婚了。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觉得...我对设计工作好像很熟悉。”
“那是因为你聪明,学得快。”沈倦微笑着说,但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
那天晚上,苏晚晴再次梦见了那个设计工作室。梦中的她站在满是设计稿的房间中央,和沈倦站在一起,神情疏离,台下是鼓掌的人群。
她惊醒过来,心中充满失落。那些被药物压抑的记忆和天赋,正在以梦境的形式回归。
第二天,尽管药物影响尚未完全消退,苏晚晴还是坚持去了公司。设计团队正在为一个重要客户准备提案,她不能缺席。
在提案会议上,客户对初步设计表示不满。
“这不够创新,”客户经理摇头,“我们需要的是突破性的设计。”
设计团队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出新方案。就在这时,苏晚晴突然拿起画笔,在数位板上快速勾勒起来。
“试试这个思路,”她一边画一边解释,“将传统元素用现代手法解构重组,既保留文化底蕴,又符合当代审美。”
几分钟后,一个全新的设计方案呈现在众人面前。客户经理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是这个!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设计团队惊讶地看着苏晚晴,这个方案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思路。
会议结束后,首席设计师忍不住问:“沈太太,您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苏晚晴怔住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创意就像是本能一样自然涌现,完全不受药物的影响。
回办公室的路上,她感到一阵寒意。如果她的射击天赋如此强大,能够突破药物的压制,那么沈倦会用什么方式来控制她?
果然,当晚杜兰德医生再次登门。
“听说您今天工作很辛苦,”医生拿出注射器,“需要再次巩固治疗。”
这一次,苏晚晴清楚地看到了药瓶上的标签——不是维生素,而是强效的记忆抑制剂。
天赋正在突破牢笼,而看守者已经举起了麻醉枪。在这场控制与自由的拉锯战中,苏晚晴的直觉告诉她:她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等待反击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