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会议结束后,林飞心中始终存有一事。他的力量体系源于“卍解”,与鬼杀队依赖的呼吸法截然不同。让他去指导队员们呼吸法和剑型,恐怕不仅效果有限,甚至可能产生误导。
深思熟虑后,他单独求见了卧病在床的主公产屋敷耀哉。
在弥漫着淡淡药香的房间里,林飞坦诚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主公大人,承蒙您与夫人厚爱,委以‘炎柱’之职。但在下所修并非呼吸法,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若由我来指导队员们修炼呼吸法,恐力有未逮,甚至适得其反。恳请主公允许我不参与具体的呼吸法训练事宜。”
病榻上的产屋敷耀哉虽然身体虚弱,但思维依旧清晰敏锐。他听着林飞的陈述,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理解:“林飞先生,你的坦诚与负责,我明白了。你说得对,不同的力量之路,确实难以强行教导。你的‘炎柱’之名,更在于你那份燃烧邪恶的火焰之力与守护之心,而非拘泥于形式。”
他微微喘息了一下,继续道:“我准许你的请求。你可以不必负责队员们的呼吸法训练。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我希望你依然能以‘柱’的身份,与其他柱级剑士们多加交流,互相切磋训练。你的力量和经验,对于他们而言是宝贵的借鉴。同时,也请继续协助鬼杀队,执行重要的任务,你的力量是我们不可或缺的。”
林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同时更为这位主公的睿智与胸怀所折服。他深深行礼:“多谢主公理解!林飞必定谨遵吩咐,与其他柱共同精进,并为诛灭恶鬼竭尽全力。”
获得了主公的特许,林飞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明确,也轻松了一些。他告退后,离开了弥漫着悲壮与决意的宅邸。
是夜,月黑风高。
风柱·不死川实弥和蛇柱·伊黑小芭内正联手在偏远山区执行清扫恶鬼的任务。根据鎹鸦的情报,此地近期有多人失踪,疑似有强大的鬼物盘踞。
两人的配合凌厉而高效。不死川的风之呼吸狂暴肆虐,撕碎一切;伊黑小芭内的蛇之呼吸则诡异刁钻,如毒蛇般一击毙命。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巢穴,并遭遇了预料之中的大批恶鬼。
战斗瞬间爆发。风刃呼啸,蛇影蹁跹,恶鬼的嘶吼与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鬼数量虽多,但面对两位柱的联手,很快便被斩杀殆尽,化为灰烬。
然而,就在最后几只鬼即将被消灭之际,其中一只形态异常、似乎拥有特殊血鬼术的鬼,竟猛地钻入地下,躲过了致命一击,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仓皇逃窜!
“啧!还有漏网之鱼!”不死川实弥啐了一口,立刻追了上去。伊黑小芭内也无声地紧随其后。
那只鬼下落过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木门滑开,里面全都是错乱排列的木质房间墙壁,鬼进入后,木门立刻关闭。
“什么?!”不死川实弥的刀猛的扎向地上即将关闭的木质门。
伊黑小芭内的鎹鸦·餸鸦也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
而就在那空间波动尚未完全平息的刹那,透过那短暂开启的“门”,不死川和伊黑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侧的景象——那是一个完全颠倒错乱、由无数日式房间和无限回廊构成的、违背常理的光怪陆离之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鬼气!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那诡异的空间便随着琵琶声的隐约一响而彻底关闭,铜镜也恢复了死寂。
但两位柱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是什么鬼地方?”不死川实弥盯着那面镜子,脸色极其难看。
伊黑小芭内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他轻抚着缠绕在颈间的镝丸,低声道:“从未见过……但那股气息,绝不会错,是远超普通恶鬼的聚集之地……恐怕就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沉重的猜测。
——“无限城”!
鬼舞辻无惨和他的上弦之鬼们藏身的老巢,竟然以这种方式,意外地在他们面前揭开了一角!
这个发现至关重要!两位柱立刻意识到必须第一时间将情报送回总部。他们不再停留,迅速撤离了荒废神社,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地上的那道刀痕,静静立在破败的神社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限城的存在被证实,最终的决战舞台,似乎已经隐约可见。
将关于无限城入口和内部惊鸿一瞥的情报紧急通过鎹鸦传回总部后,不死川实弥和伊黑小芭内心事重重地走出主公宅邸。这个发现太过重要,也意味着最终决战的脚步比想象中更近。
夜色已深,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铺洒开来。然而,就在训练场的一角,他们看到了一个静坐的身影。
是林飞。
他盘膝而坐,腰背挺直,那柄独特的直刃日轮刀就平放在他身前的土地上,刀身映照着皎洁的月光,仿佛在与月华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他闭着双眼,呼吸悠长,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内敛的气息,与他白日里那焚天烬虚的炽烈感截然不同。
风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正准备直接离开,蛇柱伊黑小芭内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微微闪烁,想起了鎹鸦报告中以及柱合会议上提及的信息——林飞曾与上弦之零·秽刃、上弦之叁·猗窝座,甚至鬼舞辻无惨本尊交过手!
这份经历,在场无人能及。
伊黑小芭内沉默了片刻,竟主动改变方向,无声地走到林飞身旁,同样席地而坐。缠绕在他颈间的白色小蛇镝丸好奇地探出头,吞吐着信子。
不死川实弥皱了皱眉,但也没离开,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
“林飞。”伊黑小芭内的声音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沙哑和冷淡,但并无敌意,“听闻你与无惨交过手。”
林飞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在月光下清澈而深邃。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嗯,有过短暂的交锋。”
“是什么体验?”伊黑小芭内直接问道。这是他,也是所有柱都极度渴望了解的信息。无惨的强大,对于他们而言更多是来自传说和沉重的压力。
林飞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回忆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战斗,他的表情变得凝重:“很强。超乎想象的强。速度、力量、再生能力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他的血鬼术诡异多变,防不胜防。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他几乎没有破绽,战斗意识极高。即使我……动用了一些特殊的力量,拼尽全力,最终也仅仅只能做到将其重创,无法彻底留下他。而且,那似乎远非他的全部实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曾与无惨正面交锋并成功重创对方(尽管未竟全功)的林飞给出如此评价,伊黑小芭内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不死川实弥也收起了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眉头紧锁。
“嘁!”不死川实弥猛地啐了一口,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照你这么说,那怪物岂不是根本杀不死?我们现在这点实力,练来练去又有什么用!”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 frustration 和一种无力感。
林飞看向他,平静地反驳:“正因为他强大,我们才更需要提升。等待不会让敌人变弱,只会让我们更接近死亡。”
“哼,大道理谁都会说!”不死川实弥瞪着他,但眼中的暴躁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战意,“既然你说要提升,光坐着吸收月光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实际的!”
他猛地指向林飞,又指了指伊黑小芭内和自己:“喂!你们两个!光听别人说怎么能体会真正的强大?既然现在的实力不够,那就用实战来磨砺!明天晚上,训练场,集合!”
林飞微微一怔。
伊黑小芭内也抬起头,异色瞳中闪过一丝兴趣。
不死川实弥咧开一个带着狂气的笑容,露出尖尖的虎牙:“光一对一没意思!最后知道的要倒霉——明天,二对一!谁来得最晚,谁就负责同时对付另外两个人!怎么样?敢不敢?”
这个提议极其疯狂,但也极其符合不死川实弥的风格。二对一的压力,尤其是面对两位柱的围攻,无疑是检验和提升实力的最快途径,也充满了巨大的挑战性。
林飞看着战意熊熊的不死川,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但显然并未反对的伊黑小芭内,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这种纯粹的、以战斗磨砺自身的提议,让他仿佛回到了在万界枢纽不断挑战强敌的岁月。
“好。”林飞简洁地应道,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他的静坐,仿佛刚才答应下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切磋。
伊黑小芭内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哼!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死川实弥满意地哼了一声,终于转身大步离开,风衣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月光下,训练场再次恢复了宁静。但一股无形的战意和期待,已经悄然埋下。明晚此地,必将上演一场三位顶尖强者之间火星撞地球般的激烈碰撞。而谁会成为那个“最后知道的”倒霉蛋,需要一打二?这本身也成了一个有趣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