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张阳带着铁牛和两名护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青木郡。
一路风尘仆仆,他甚至来不及回宝芝堂,直接来到了郡守府。
通报之后,郡守府的书房内,张阳见到了面容略显疲惫的郡守周洪。
“张长老回来了?此行赤霞郡可还顺利?”
周洪放下手中的公文,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张阳坐下。
“有劳郡守大人挂心,还算顺利。”
张阳拱手回礼,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大人,我收到消息,郡守府有意收回黑松林部分地域?”
周洪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张长老消息很灵通啊!”
“确有此事,不过并非针对你的药田或者那些蛮族部落,而是…唉,朝廷最近下了文书。”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份加盖着官印的文件,递给张阳。
“朝廷为加强边陲掌控,抵御可能的蛮族侵扰,要求各郡重新厘定边界。”
“尤其是像黑松林这类三不管的模糊地带,需纳入郡县直接管辖,设立巡检司,驻军巡逻。”
张阳快速浏览着文书,内容确实如周洪所说,是朝廷的统一政令,并非单独针对青木郡,更不是针对他。
但政策的执行,往往充满了变通和操作空间。
黑松林面积广阔,郡守府具体要收回哪部分?如何管理?驻军多少?
这些细节才是关键。
“大人,黑松林情况特殊,深处毒瘴弥漫,更有强大凶兽盘踞,强行设立巡检司,恐怕代价巨大,且成效有限。”
张阳斟酌着语句,“而且,我与那里的巫蛮部落有协议,他们为我守护药田,我提供物资,相安无事。”
“若朝廷大军贸然进入,恐生冲突,反而不美。”
周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张长老的顾虑,本官明白。”
“你的药田和与部落的合作,为郡里提供了不少税收和紧俏药材,本官也是看在眼里。”
“但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朝廷政令不可违抗。而且,据勘察司回报,黑松林深处似乎发现了某种稀有矿藏的迹象,这就更让一些人…嗯,你明白的。”
周洪没有明说,但张阳瞬间了然。
朝廷政令是引子,可能发现的“稀有矿藏”才是真正的催化剂。
必然有某些势力得知了风声,想要借朝廷这阵风,将手伸进黑松林,分一杯羹,甚至想将他张阳和巫蛮部落挤走!
“不知是哪些大人物,对黑松林的矿藏如此感兴趣?”张阳试探着问道。
周洪看了张阳一眼,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
“据本官所知,郡城里的孙家残余势力似乎并未死心,他们攀上了州城里某位大人的线…”
“另外,百草阁似乎也对那里的某些特殊药材,志在必得。”
孙家残余?百草阁?
张阳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孙家是想报复并夺回失去的利益,百草阁则是贪得无厌,想要更多!
“多谢大人坦言相告。”
张阳起身,郑重行礼,“不知此事,目前进展到哪一步了?郡守府计划何时派人进入黑松林?范围划定如何?”
“勘察司的人已经初步划了一个范围,主要集中在黑松林外围往东三十里的一片区域,恰好…将你的主要药田和通往部落的路都包含了进去。”
周洪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区域,“初步定于半月后,由城卫军副统领带一队人马,前往设立界碑,并初步建立营地。”
“至于后续是否驻军、开采,还需进一步勘探和上报。”
半个月!范围还如此针对!
这绝对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张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大人,此事可否通融?”
“或者范围重新划定?我愿意出资资助郡守府,在其他区域设立巡检司。”
周洪摇了摇头,苦笑道:
“张长老,非是本官不帮你。此事已上报州府备案,划定的范围图纸也已送出,更改极为困难。况且…州里那位大人也盯着呢。”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
“不过,朝廷只是要求设立巡检司,加强管辖,并未明确规定如何管理,以及与当地部落、药田的关系如何处理。这其中…还是有很多‘惯例’可循的嘛。”
张阳立刻明白了周洪的意思。
政策必须执行,这是底线。
但在执行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困难”,如何与当地“势力”沟通协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对抗朝廷政令,很多事情都可以在规则内操作。
关键就在于,半个月后,城卫军前去“设立界碑”时,会遇到什么情况。
如果那里“恰好”有强大的凶兽,或者“桀骜不驯”的蛮族部落“强烈反对”,甚至发生一些“意外”。
导致进展缓慢,那么郡守府就有理由向上汇报困难,争取时间,甚至重新评估。
而这一切,需要实力和手段。
周洪这是在暗示他,郡守府不会强行推动,但需要他自己去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晚辈明白了。多谢大人指点。”张阳再次拱手,心中已有定计。
“嗯,张长老是聪明人。”
周洪满意地点点头,“本官还是很看好宝芝堂的,希望你们能继续为青木郡的繁荣出力。”
离开郡守府,张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铁牛,回宝芝堂!”
“是,公子!”
回到宝芝堂,李二狗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
见到张阳,立刻上前汇报详细情况。
果然,这几日已经有郡守府勘察司的人,在药田附近出没测量,态度傲慢。
甚至与看守药田的蛮族战士,发生过小规模冲突,幸好被首领巫河及时制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东家,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找麻烦啊!”李二狗忧心忡忡。
“跳梁小丑罢了。”
张阳冷声道,“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二狗,你立刻准备一批物资,主要是粮食、盐铁、布匹和低阶丹药,数量要足。”
“铁牛,你去备马,再挑十个好手,明日一早,随我进黑松林!”
“是!”两人齐声应道。
张阳目光望向黑松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