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安殿的夜露渐渐重了，李小满对着一桌的朱砂和宣纸唉声叹气。嘉靖刚走，临走前扔给他一个「重磅需求」：三天内写出《百日飞升计划表》，还要图文并茂，附带「可行性分析」。
「百日飞升？」李小满抓了抓头发，「这比让我三天写完『云端修仙模拟器』还离谱！」
他打开笔记本，电量还剩98%，系统提示音又响了一下：
【接收到宿主需求：制定修仙计划。建议消耗0.5%能量，兑换「项目管理模板（古代版）」。是否确认？】
「确认！」李小满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反正电量不用也浪费，不如换点有用的东西。
屏幕上闪过一道白光，一个名为《修仙项目管理手册》的文档自动打开，里面全是用文言文写的项目管理术语，什么「金丹期冲刺计划」「元婴期风险评估」，看得小满直翻白眼。但仔细一看，里面的框架倒是很熟悉——不就是他常用的敏捷开发流程吗？
「有了！」李小满眼前一亮，立刻把文档另存为《百日飞升计划表》，开始魔改。
他把「每日站会」改成「晨间吐纳」，要求嘉靖每天早上汇报「修仙进度」；「代码评审」改成「论道大会」，让他召集大臣讨论修炼心得；「冲刺迭代」改成「金丹期冲刺」，把每个月的目标定成「打通某条经脉」；最绝的是「需求变更」，他写成「天道顿悟」，意思是计划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但必须经过他这个「仙师」的同意。
写着写着，他忽然想起产品经理常说的「KpI」，于是又加了个「修仙KpI考核表」，把「灵气值提升」「丹药品级」「心魔清除率」等指标列了出来，每个指标都配了权重和评分标准。
「搞定！」李小满伸了个懒腰，看着洋洋洒洒十几页的「计划表」，自我感觉良好，「这下就算是甲方爸爸，也挑不出毛病了吧？」
他刚想合上电脑，殿门突然被推开，寿安郡主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像只小燕子似的飞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
「仙师！我听说你会变戏法，能不能给我看看？」郡主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的笔记本，「昨天我在宫外听到有人唱『好运来』，跟你那个宝盒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小满吓了一跳，赶紧把电脑合上：「郡主殿下，这是『天机』，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寿安郡主嘟起嘴：「小气！我都看见啦，你刚才在上面写写画画，跟先生批作业似的，哪有什么天机？」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西洋人的奇巧淫技？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李小满看着郡主狡黠的眼神，突然想起大纲里的设定——寿安郡主是嘉靖的私生女，聪明伶俐，以后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也许可以跟她交个朋友，以后多个照应。
「好吧，」李小满故作神秘地说，「既然郡主殿下非要见识，那我就给你看一样东西，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个Excel表格——这是他刚才做计划时顺便做的「明朝官员关系图」，用不同颜色的方块代表不同派系，严党是红色，清流是蓝色，嘉靖是最大的黄色方块。
「你看这个，」李小满指着屏幕，「这叫『朝堂势力分布图』，能看出每个人的关系好坏。」他拖动鼠标，把严嵩的方块和严世蕃的方块连起来，「你看，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属于同一个『阵营』。」
寿安郡主看得入了迷：「哇！这么神奇？那我和父皇是什么关系？」
李小满找到代表嘉靖的黄色方块，在旁边画了个小一点的粉色方块：「这是你，和父皇是『父女关系』，属于『皇室阵营』。」他又在粉色方块和黄色方块之间画了条粗线，「关系亲密程度：五颗星！」
郡主笑得眼睛都弯了：「真的吗？那你呢？」
李小满给自己画了个绿色方块，离嘉靖的黄色方块不远不近：「我是『仙师阵营』，和陛下是『合作关系』，亲密程度……三颗星吧，毕竟刚来不久。」
郡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严阁老他们呢？我看父皇最近老是夸他们，可我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你说得对，」李小满指着红色方块，「严党属于『反派阵营』，他们的目标是『揽权贪财』，和我们『皇室阵营』的目标『国泰民安』是冲突的。」他决定趁机给郡主灌输点「职场斗争」的概念，「在朝堂上，就像在玩一个游戏，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大boSS』（指嘉靖），打败『反派Npc』（指严党），完成『主线任务』（指治国安邦）。」
寿安郡主听得津津有味：「那怎么打败他们呢？他们人好多，又有权有势。」
「别急，」李小满调出刚才写的《百日飞升计划表》，「你看这个，表面上是修仙计划，实际上……」他神秘地笑了笑，「是『职场打怪升级攻略』。我们先让陛下把注意力放在『修仙』上，也就是『做项目』，然后我们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收集『装备』（指人才和资源），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消灭『反派』了！」
郡主眼睛一亮：「仙师，你好厉害！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我玩这个『朝堂游戏』？」
「这个……」李小满有点犹豫，他一个码农，教郡主宫斗合适吗？但看着郡主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好吧，但你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玩游戏』。」
「嗯！」郡主用力点头，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我们现在玩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李小满赶紧合上电脑，对郡主使了个眼色，郡主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到一边。
嘉靖一进门就看到郡主，笑着说：「哦？婉儿也在这儿？是不是又来烦仙师了？」
「父皇~」郡主撒娇地说，「我是来向仙师请教『天道』的。」
嘉靖哈哈大笑：「好好好，仙师学问高深，你多学学也好。」他转向李小满，搓着手说，「仙师，我的《百日飞升计划表》可曾完成？朕等得望眼欲穿啊！」
「回陛下，」李小满把打印好的「计划表」（其实是用朱砂照着屏幕抄的）呈上去，「已经初步完成，请陛下过目。」
嘉靖接过计划表，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图文并茂，还有各种颜色的标注，比他平时看的奏折好看多了。他逐字逐句地看，越看越兴奋：
「『晨间吐纳』：每日卯时起床，面朝东方，吸气九九八十一次，呼气九九八十一次……这和朕平时的功课差不多嘛！」
「『论道大会』：每周召集三公九卿，讨论修仙心得，相互点评……这个好！以后早朝就改成『论道会』，省得他们老是说些钱粮小事，烦得很！」
「『金丹期冲刺』：第一个月打通任督二脉，第二个月凝聚内丹……」嘉靖皱起眉头，「仙师，这『任督二脉』朕练了十几年都没打通，一个月能行吗？」
李小满心里咯噔一下，忘了古代人真信这套了。他赶紧解释：「陛下，这只是『计划目标』，实际执行时可以根据『灵气值』调整。就像种地一样，计划亩产千斤，但也要看天气嘛。」他把「敏捷开发」的「迭代调整」说成「看天气」，希望皇帝能听懂。
嘉靖果然点点头：「有理，有理！那这个『修仙KpI考核表』是何物？」
「这是用来衡量修仙进度的，」李小满指着表格说，「比如『灵气值提升』，陛下每天吐纳后，可以给自己打个分，十分制；『丹药品级』，陛下炼的丹能打多少分；『心魔清除率』，陛下有没有被烦心事干扰。月底我会帮您做个『绩效考核』，看看这个月的修仙成果如何。」
他把现代职场的KpI考核说得天花乱坠，嘉靖听得连连点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太好了！仙师真是神人，连修仙都能算出个一二三来！」
严嵩在一旁看得脸都绿了。这哪里是修仙计划，分明是变着法儿让皇帝不理朝政，还把朝会改成「论道会」，这不是断了他们干政的路吗？他忍不住上前说：「陛下，仙师的计划虽好，但祖宗成法不可废，早朝还是要照常举行的……」
「哎~」嘉靖不耐烦地挥挥手，「严阁老，仙师这是『天道之法』，比祖宗成法厉害多了！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早朝改成『论道会』，大家都来谈谈修仙心得！」
严嵩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反驳。李小满在心里偷笑：跟我斗？我可是经历过无数次「需求变更」和「老板拍板」的资深码农！
嘉靖拿着计划表，喜滋滋地走了，临走前还叮嘱李小满：「仙师，明天的『论道会』，你可得好好给大家讲讲这『修仙KpI』，让他们也学学！」
「臣遵旨。」李小满躬身行礼，心里却在哀嚎：完了，明天不仅要给皇帝当「修仙导师」，还要给一群老古董讲「职场KpI」，这活儿比写代码难多了！
寿安郡主凑过来，小声说：「仙师，你真厉害，把父皇哄得团团转。明天的『论道会』，我能去看热闹吗？」
李小满看着郡主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去吧，不过得帮我个忙——帮我翻译他们说的『文言文黑话』，我怕听不懂他们骂我。」
「没问题！」郡主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包在我身上！」
李小满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看桌上的朱砂和宣纸，突然觉得，也许在明朝当「仙师」，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比在现代当996码农有趣多了——虽然一样要面对难缠的「甲方爸爸」和勾心斗角的「职场同事」，但至少，这里的「需求」更奇葩，「bug」更离谱，而他的「代码」，说不定真的能改变点什么。
他打开笔记本，电量又掉了0.5%，但他不在乎了。他开始构思明天的「论道会」演讲稿，标题都想好了：《从敏捷开发到金丹大道——论修仙项目的高效管理》。
嗯，就这么定了，明天一定要让那群老古董见识见识，什么叫「科技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