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的炼丹房里，永远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硫磺磺的刺鼻、朱砂的土腥，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那是李小满偷偷往里撒的维生素b片粉末。
「灵虚子，」嘉靖穿着道袍，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个黑陶丹炉，「你说的『百日飞升计划表』，这都过了三十天了，怎么朕还没感觉到仙气入体？」
小满心里咯噔一下。他上个月被逼着写的计划表，把「每日晨跑」说成「吐纳练气」，把「多吃蔬菜」说成「采撷五行灵气」，本想混过一百天就算，没想到皇帝较真了。
「陛下别急，」小满拿起一把小扇子，假装给丹炉扇风，「修仙就像调ApI，得一步步来。您看这丹炉，就像服务器，得先预热、再投料、最后等响应——急不得。」
他说的是实话。现代程序员调接口，哪个不是反复测试、改参数？可在嘉靖听来，这就是高深的仙法口诀，连连点头：「有道理。那你说，什么时候能炼出金丹？朕听说，吃了金丹就能白日飞升。」
这才是关键。嘉靖沉迷修仙，说到底是想长生不老。严党正是抓住这一点，天天给他献灵芝芝」「仙露」，实则借机敛财——上个月严嵩献的「千雪莲莲」，根本是用萝卜雕的，骗了皇帝二十万两银子。
小满哪会炼丹？他连煤气灶都用不明白。但他知道，嘉靖长期吃含铅的丹药，身体早就垮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不出十年就得驾崩。
「金丹不是那么好练的。」小满蹲下身，假装检查丹炉里的药材，趁机把几维生素c??c片扔进炭里——药片遇热会融化，混在灰烬里看不出来，「得先筑基，打牢根基。臣这里有『筑基期体验装』，陛下先试试？」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三十粒白色药片——是他用穿越时代的复合维生素片，抠掉了外面的糖衣，看着像那么回事。为了逼真，他还找太医院的人要了点蜂蜜，把药片搓圆了些。
「这就是……筑基丹？」嘉靖拿起一粒，对着光看，「怎么是白的？不像书上说的金色啊。」
「陛下有所不知，」小满早就编好了说辞，「这是『素心丹』，外表朴素，内里藏着天地精华。您看这颜色，白属金，对应西方庚辛，能补肺气——肺气足了，才能吸纳仙气。」他故意把「维生素c增强免疫力」说成「补肺气」，反正皇帝也不懂。
嘉靖被说动了，刚要往嘴里放，却被进来送水的太监拦住：「陛下，仙丹岂能乱吃？不如先让小的试试？」
这是徐阶安排的。老狐狸怕小满搞出什么幺蛾子，特意嘱咐近侍太监盯着——万一真是毒药，先毒死个太监总比毒死皇帝强。
小满心里捏了把汗。维生素片吃不死人，但他怕太监吃出别的问题——比如突然觉得精神好了，被当成「仙效」；或者根本没感觉，被当成「假药」。
太监吞下药片，嚼了嚼，皱起眉头：「回陛下，有点酸，像没熟梅子子。」
嘉靖的脸沉了沉。小满赶紧打圆场：「这是因为陛下体内有浊气，臣的丹药遇浊气会变味——就像ApI调用失败，得先清缓存。」他转向太监，「你天天伺候陛下，沾了龙气，自然尝不出酸味。」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嘉靖立刻信了，抢过瓷瓶倒出一粒，就着温水咽了下去：「果然没酸味！灵虚子的仙药就是不一样。」
小满松了口气，赶紧掏出一张纸：「陛下，这是服用说明书，得按上面写的来。」
纸上用毛笔写着：
「每日辰时服用一粒，无根水水（白开水）送服。
忌：生冷、油腻、五辛（其实是怕影响吸收）。
效：三日觉神清气爽，七日见容光焕发（心理作用为主）。
注：本品为体验装，欲练金丹，请续费——哦不，请等臣调试好丹炉参数。」
嘉靖看得连连点头，像得了宝贝似的把说明书折好，塞进袖袋：「还是灵虚子细心，比严嵩那老东西强多了。他献的仙露，连个用法都不说。」
正说着，太监来报：「严阁老求见，说献来了『麒麟血』，能助陛下早日炼成金丹。」
小满心里暗骂一声。严党这是又来抢生意了。他偷偷往丹炉里多扔了几粒维生素片，心想：跟我斗？你们懂什么叫「科学养生」？
严嵩进来时，捧着玉碗碗，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看着像血。「陛下，」老狐狸笑得满脸褶子，「这是臣从云南寻来的麒麟血，据说喝了能与天地同寿。」
嘉靖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小满拦住：「陛下，仙药需验真伪。臣的仙法能辨虚实。」
小满假装从怀里掏法器，实则摸出一小碱面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维生素c遇碱会变色，而动物血里的铁元素遇碱会沉淀，正好能揭穿这所谓的「麒麟血」。
「陛下请看，」小满把碱面撒进玉碗，暗红色的液体立刻变成了灰黑色，还沉淀出一层渣子，「真正麒麟血血是至阳之物，遇仙法会发光，哪会变成这样？依臣看，这顶多是猪血混了墨汁。」
严嵩的脸瞬间白了。他哪来的麒麟血？是让管家杀了头猪，加了点墨汁糊弄皇帝的。没想到被小满当场戳穿。
嘉靖的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玉碗：「严嵩！你敢欺君罔上！」
老狐狸「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陛下恕罪，是臣被奸商骗了！臣这就去把他抓来！」
小满在一旁看热闹，心里却在琢磨：看来得赶紧把「筑基期体验装」的效果吹得再神点，不然等严党想出新花样，自己这点维生素片可就不够用了。
他偷偷看了眼窗外，发现寿安郡主正扒着墙头往里瞧，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八成是又来偷学「仙法」了。小满朝她挤了挤眼，用口型说：「晚上教你新法术。」
郡主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了。小满收回目光，看着嘉靖怒气冲冲的脸，突然觉得这「修仙ApI」，还得继续调下去——毕竟，保住皇帝的命，才算保住自己的饭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维生素瓶，还剩二十七粒。看来得想办法让太医院仿制点「体验装」，不然撑不过这个月。至于金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