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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姓元,是主家赐下的姓。

这一次会找上慕容瑾,也不仅仅是因为积压的那些问题需要解决。

“大小姐有所不知,夫人失踪之后,但凡是夫人名下的产业,都遭到了一股神秘势力的打压。”

元掌柜说起这一次找上慕容瑾的真正来意:“一开始,我们倒也能够勉强应付,后来那股势力,可能也是意识到这般同我们胶着,也顶多是一个鱼死网破,所以他们转变了策略,开始只盯着我们天下第一楼这一部分。”

“我们这些年,也不遗余力的调查过对方的身份,但都一无所获。”

元掌柜脸上隐隐有了几分愁容:“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倒叫对方得手了好几回,虽然折损的都是一些小城的人脉,但也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

“最近这段日子,对方开始将目标转移到了京城,原本我们也是有所应对的,只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竟然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

元掌柜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们同那方神秘势力对上,还尚有还手之力,但是经过后来人掺和进来一脚,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慕容瑾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那个想要浑水摸鱼的,是二皇子的人?”

元掌柜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人,但能肯定的是,这股势力同二皇子关系不浅,并且冯延庭有参与其中。”

慕容瑾拧着眉,没有言语。

元掌柜见她没个回应,咬了咬牙道:“这次冯延庭在天下第一楼出事,同那些人的算计,脱不了关系。”

“您也听见之前张仵作说的了,冯延庭他手里是拿着解药的,他这分明是想要栽害我们……”

元掌柜的情绪很激动,却只换来慕容瑾凉凉的一瞥:“所以,你就顺水推舟的,杀了他。”

“大,大小姐……”元掌柜突然后背一凉,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滑过:“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出去……”

“你当周大人真的是傻得么?你自以为做的干净利落,没有露出马脚,实际上,破绽却多的很。”

慕容瑾淡淡的道:“那花产自岭南,在京城并不常见,且味道并不是很好,根本不适合放在室内。”

“二皇子在人前,向来爱弄风雅之事,随身携带惯常用的香料,就是他的一个习惯。”

她笑了笑:“你就是打听好了二皇子那日会焚的香,所以才准备了那盆花的吧。”

元掌柜吞了吞口水,眼神飘向别处:“大小姐说的,的确是合情合理,但这杀人的名头,小的可担不起。”

他否认道:“二皇子喜爱随身携带香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他会携带什么香料出来,却不是轻易就能打探出来的。”

“大小姐着实是高估我了,天下第一楼是负责情报的不假,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打探出来的。”

“今日各个厢房都换上了岭南那边,新送过来的盆景花,若真的有问题,那也是偶然之失……”

慕容瑾打断他道:“是不是真的偶然,元掌柜心里有数。”她语气冷了几分:“盆景台上有一圈明显的痕迹,证明那盆花被挪动过,台上和地上,落了几片明显不属于那盆花的枯叶,应该是搬动的过程中,从前一盆花上晃落下来的吧。”

“因为你们调换的匆忙,所以根本没来得及打扫收拾,后面冯延庭身亡被发现,包厢就被看管起来,你们没机会再去销毁证据。”

要她接手烂摊子,却又不肯对她坦白,说话三分真七分假,遮遮掩掩的。

真当她是养在闺阁里的无知大小姐了不成?

元掌柜额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吞咽口水。

慕容瑾起身放下茶盏,迈步往外走:“我还有家人在外面等候,就不同元掌柜闲聊了。”

宫里。

周正将从天下第一楼带回来的东西呈给永昌帝,将调查到的事禀告清楚。

“皇上,您看这事儿可还要继续调查下去?”他试探着问。

永昌帝抬了抬眼皮子瞅他:“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畏首畏尾了?”

周正心里有了底,打诨道:“哪能呢,臣这不是怕冒冒失失的,坏了皇上的事么?”

“老东西。”永昌帝笑骂着瞪了他一眼。

“皇家的面子不能丢,但损害国之根本的人,朕也不会轻纵。”永昌帝将手上的东西往龙案上一丢:“你自己有个分寸就是,但也不必畏首畏尾。”

想着又问道:“瑾瑾也在?”

周正不知道永昌帝突然问起慕容瑾是什么意思,斟酌了片刻之后,如实道:“是,这次多亏了沈国夫人,不然怕是连臣也要遭了算计。”

永昌帝身子往后靠了靠,双眼微阖,单手轻一下重一下的在龙椅上敲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睁开眼,开口道:“余安,安排下去,天下第一楼近些日子,就不要再开张了。”

又道:“瑾瑾这次又立了一功,你亲自走一趟,将朕私库里那盒粉珍珠给她送去,让她拿着玩。”

余安垂手应是,躬身退下安排去了。

周正同他一同告退。

等出来御书房好远之后,周正才敢同余安搭话:“余公公,冒昧的问一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天下第一楼……”

余安停下来,瞅了他一会儿,才笑道:“周大人既然问到我这里了,那我也同大人交个底,大人能查二皇子,但是查不得天下第一楼。”

周正微惊,心里有了权衡,拱手一礼道:“多谢公公提醒。”

余安笑着摆了摆手,又问了一句:“周大人同沈国夫人,是熟识?”

周正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说了同慕容瑾认识的前因后果:“……小女一直仰慕沈国夫人,又恰巧当时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我就冒昧的上门去请沈国夫人帮忙……”

余安“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

两人在宫门口作别,余安直奔安国公府而去,周正则回了衙门。

从天下第一楼出来的慕容瑾,没瞧见沈念和沈安北,不由得向等候在外的车夫的问道:“姑爷和小少爷呢?”

车夫道:“姑爷带着小少爷去西街玩了,说是那边新开了一家羊肉馆子,中午就在那边用饭。”

说完,车夫还问道:“夫人要过去找姑爷和小少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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