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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老夫人的报复,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

慕容瑾不知道该对这件事作何评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假老夫人这一生,说起来也是悲哀的,值得同情的。

可她所做的事情,又不值得同情,甚至该是遭受唾骂的。

她害了慕容瑾的祖母祖父,可她的悲剧似乎又是因为慕容瑾祖父祖母而起。

虽然最早的原因,是已经作古唐家主母,甚至还要再早,是唐家不成文又没人性的规矩。

可也不能否认,慕容瑾祖母唐婉清,在知道她有一个孪生姐姐,并且这个姐姐同她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后,她无动于衷,甚至还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唐家主母的安排,奴役唐婉宁。

甚至在最后,压死唐婉宁最后的一根稻草,慕容瑾的祖父老安国公,唐婉清也是清楚的……

慕容瑾无法评述假老夫人的好与坏,也没办法去说唐婉清的对错,最后她选择静静地听着假老夫人把话说完。

唐婉宁真的说了许多,许多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在这世上,走过了快半百的光阴。

而在其中,她提到的最多的就是唐家的宝藏。

甚至她还对慕容瑾说了几次:“慕容瑾,虽然你也同那个女人一样精明讨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其实做了很多我当年想,但却不敢做的事。”

随心所欲。

她曾经也很想大声的对所有人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是啊,在不知不觉的岁月,她爱上了周铭。

或者说,爱过。

假老夫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慕容瑾,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周铭,希望你帮我告诉他,唐婉宁心悦他!”

她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好像看到了什么让她心生希望的事情。

她的笑意越来越深,连带着看慕容瑾的目光都柔和下来了:“慕容瑾,如果那些东西,注定要有个人接受,我希望得到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笑容挂在嘴角,明明形容枯槁,可是慕容瑾就莫名的瞧出了一股子朝气,明媚如朝阳,爽朗若清风,才该是眼前这个人本来的模样。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假老夫人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从来没有人,愿意听我说完那些过去的事,就连周铭,都没有。”

“你是第一个听众,却也是最后一个了。”

话音落下,她就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慕容瑾静默的看了她许久,才吩咐人道:“收敛了,厚葬吧。”

想了想,又道:“去一趟安国公府,看看周妈妈从前用的东西,可还有剩,有的话,就一起葬了吧。”

总归是全了她一份念想。

周铭大概已经遇害,唐婉宁大概也清楚,只是临到终时,她给了自己一个期盼,觉着周铭并没有死。

这世间啊,太多人在时不懂得珍惜,人去了方才怀念的事。

就在慕容瑾心中感慨的时候,沈念突然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唤道:“阿瑾,娘子大人。”

慕容瑾嗯了一声。

慕容琰在一旁见了,识趣的让殷罗扶着他回屋。

不想吃狗粮,容易消化不良。

沈念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慕容瑾,除了几声轻唤,并没有别的话说。

倒是慕容瑾主动道:“沈念,我想我愿意给你那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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