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的惊慌写在脸上，嘴上越依旧不肯承认。
她装着糊涂道：“什么媚蛊，慕容瑾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想要栽赃陷害我，但你也该说些靠谱的东西。”
蛊可不是什么轻易能得的。
历朝历代，哪个不是谈蛊色变，严令禁止？
一旦涉及到蛊的事件，哪个不是陈尸百万，血流成河？
甚至很多时候还会造成冤假错案，毕竟很多帝王提起此事，都是宁可错杀的。
错杀……
顾如烟突然后背发寒，额上有冷汗冒了出来。
该不会慕容瑾就是想着诬陷她对永昌帝用了蛊，到时候无论是否能够查证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永昌帝就算不杀了她，到时候也会厌弃她。
这深宫冷苑的，悄无声息的没掉个把人，还不是很容易的？
怕是某些偏僻处的水井里丢下几具尸体，都不会掀起什么水花来。
因为实在是太多人了。
她目光怨毒的看向慕容瑾，似乎是在控诉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慕容瑾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心想着这顾如烟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或者是得了癔症吧？
她没有理会顾如烟，转而对永昌帝道：“皇上，妍嫔娘娘身上的胎，算时日应该是已故东安侯世子的。”
顾如烟没想到慕容瑾话题转的这么快，刚刚还在说媚蛊，这会儿就变成了孩子的爹是谁。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要去辩驳：“你胡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是二皇子殿下的……”
顾如烟的声音戛然而止，慕容瑾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长长的哦了一声。
“原来妍嫔娘娘的孩子是二皇子的，所以妍嫔接近皇上，是为了完成二皇子未完成的遗志么？”
慕容瑾突然很想给顾如烟喝彩一声了，她这一刀补的可真是稳准狠啊！
虽说永昌帝为了安抚慕容瑾，已经将对二皇子的处置全权交给了她，但等二皇子真的死了，难保永昌帝不会在什么时候念起他的好来。
到那时候指不定还要怪罪慕容瑾，甚至是怪周正，怪韩让，怪每一个揭露了二皇子恶行的人来。
如今有了顾如烟这一波神操作，日后永昌帝就算脑子进水想起二皇子来，也只会想到二皇子贼心不死，给他戴上了一顶油绿油绿的帽子。
即便这些只不过是顾如烟的自作主张，是她自己为了保命的同时也丢不下富贵的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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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永昌帝甚至都没有审。
光是混淆龙脉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赐死顾如烟了。
至于媚蛊……
永昌帝的眸子深了深，将目光落在了慕容璇的身上。
他体内的蛊虫已经被瑾瑾取了出来，用了秘制的袋子封存，此刻就在他的手中。
但是刚刚顾如烟靠近他的时候，袋子里的蛊虫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是在慕容璇动了几步离他近了一些之后，那只小虫子就开始躁动了。
永昌帝看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落在慕容瑾的身上。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安国公府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他其实是有耳闻的，这两姐妹不和，是没可能联手给他下蛊的。
倒也不是不怀疑慕容瑾想借此栽赃陷害慕容璇，然后除掉她什么的，毕竟是他下旨赐的婚，指不定就是惹到了瑾瑾生气。
但很快，这个怀疑就被他打消了。
慕容瑾若是真的想要除去慕容璇，能用的手段多了，犯不着用这种危险容易牵连自身的方式。
别说慕容璇只是一个小小的景王侧妃，就是皇妃她怕是也没在怕的。
看她刚刚怼妍嫔就知道了。
其实永昌帝还挺好奇的，慕容瑾为何会这般有底气，难不成是沈念的身份被她知道了？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他心里各种心思翻转，面上却丝毫不显，冷淡道：“今个儿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向宁你就带父皇好好的送各位小姐出宫吧。”
向宁公主乖巧的应了。
永昌帝看了慕容瑾一眼，然后道：“景王侧妃留下，朕有些话要你帮忙转告给景王。”
他指了指余安，道：“带景侧妃去偏殿侯着。”
余安垂首应是。
至于顾如烟，左不过也就是鸠酒一杯或者白绫一条。
她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自然也就涉及不到什么牵连九族什么的。
最多也就是牵连一下苟延残喘的二皇子，让他少吃几天牢饭，为国库省省粮食，提前一些上路。
慕容瑾最为疑惑的，是永昌帝突然留下慕容璇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只蛊虫。
难不成，永昌帝身体里的媚蛊不是顾如烟下的？
慕容瑾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可要是这样的话，那永昌帝又是如何同顾如烟有了牵扯，还成了妍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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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全都散去之后，慕容瑾给押送顾如烟的小公公一锭银子，换了一个同她独处的机会。
“慕容瑾，现在你满意了吧？我落得这个下场，你满意了吧？”
顾如烟看见慕容瑾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慕容瑾只觉得莫明，她无悲无喜的瞥了顾如烟一眼：“我对你现在的结局，没有任何感觉，如果真的要说点什么的话，也只是送你一句咎由自取罢了。”
“我自认为待你不薄，如果你安分守己，以你女官的身份资历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慕容瑾声音平淡的陈述着事实。
但只换来了顾如烟嘲讽的笑意：“好人家？你口中的好人家，不过就是京城里不起眼的五六品小官罢了，这样的人家，算什么好？”
“凭什么你有些泼天的富贵，可以随便的嫁到更好更高贵的大富之家，我却只能嫁进那些没什么前途的小门小户里？”
“你慕容瑾有的，凭什么我不能有？就因为我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下奴么？”
顾如烟满目猩红，一脸不甘，冷笑着说道：“你不是常说生命不分高低贵贱么？那怎么不见你将私房分我一半？怎么不见你也给我同样安国公府大小姐的待遇？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舍不得？”
“你想要的，只要张张口就有了，可我呢，我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顾如烟冷目啐了一口：“说什么生命不分贵贱，我呸，那不过就是你衣食无忧下的道貌岸然，惺惺假意罢了！”
“我咎由自取，但你同我，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