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老胡是第二天下午来的,依旧是一身熨帖的唐装,手里盘着核桃,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他只带了一个司机,车就停在“夜巴黎”门口,显得很有“诚意”。
小红宝在“夜巴黎”最大的那个卡座见了他,坦克像一尊门神站在小红宝沙发后面,双臂抱胸,眼神警惕地盯着老胡和他那个站在远处的司机。
“红哥,几日不见,您这气色是越发好了。”老胡笑眯眯地拱手,自来熟地在对面沙发坐下,“这‘夜巴黎’让您打理得,真是风生水起啊,豪哥听了都夸您是青年才俊。”
小红宝没接他的客套话,直接问道:“胡先生大驾光临,有事?”
老胡干笑两声,也不绕弯子了:“红哥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豪哥呢,一直很欣赏您的本事。之前呢,可能有些误会。豪哥说了,都是江湖兄弟,打打杀杀伤和气。”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豪哥的意思呢,是想请您回去。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而且,只要您点头,豪哥麾下‘忠’字堂的堂主位置,就是您的!到时候,城西这片,名义上还是豪哥的,但实际上,就是您红哥说了算!您手下的这些兄弟,也都跟着您,编制照旧,该有的份例一分不少,还能用豪哥的招牌,怎么样?”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堂主之位,实际控制权,保留人马,还能背靠豪哥这棵大树。
坦克在后面听得眉头紧锁,呼吸都重了几分。
小红宝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
“豪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他声音平淡,“不过,我小红宝和兄弟们自在惯了,受不得那么大规矩的管束。”
老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红哥,您再考虑考虑?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您别看现在顺风顺水,可这江湖,风险大着呢。有了豪哥这面旗,很多麻烦都能省掉。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豪哥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这话里,软中带硬,既是利诱,也是警告。
小红宝停下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看向老胡:
“胡先生,麻烦你回去告诉豪哥。”
“我小红宝的路,自己会走。”
“‘红字头’的旗,既然立起来了,就不会再倒下去。”
“他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老胡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盯着小红宝看了几秒,缓缓站起身。
“红哥,话我会带到。”他语气冷了下来,“不过,我希望您知道,拒绝豪哥好意的人,通常……下场都不太好。”
“是吗?”小红宝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冷嘲,“我的下场,不劳豪哥费心。”
老胡不再多说,深深看了小红宝一眼,转身带着司机离开了。
他们一走,坦克立刻忍不住开口:“红哥!这摆明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什么狗屁堂主,就是想吞了咱们!”
小红宝将打火机扔回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知道吞不掉,所以才想招安。”小红宝眼神冰冷,“把我们编进去,慢慢分化,架空,最后连皮带骨吃干净。”
阿强从后面走出来,忧心忡忡:“涛哥,我们这么直接拒绝,豪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本来也没打算放过我们。”小红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老胡的车消失在街角,“之前的沉默,只是在权衡。现在开出条件,被我们拒绝,他下一步……”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坦克和阿强:
“就该亮獠牙了。”
“通知所有兄弟,从今天起,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真正的硬仗,要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