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我的经济实力,请你吃饭这种事...”
白厄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应该没什么问题。”
昔涟提着笔走过来,嘴角带着笑意,手悄悄伸向白厄的腰间。
白厄立刻紧张地闭上眼睛,急忙说道:“别在我脸上画小王八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昔涟忍不住笑出声:“你呀,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她轻轻取出白厄的黑色钱包,在他面前晃了晃,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让我看看,你这小钱包里到底有多少积蓄。”
白厄见状立刻跳起来,伸手要去抢钱包。
“别闹了,快还给我!”
他往前一扑,不小心把昔涟撞倒在地。
女孩轻呼一声:“呀!”
...
昔涟脸上的表情很快变了样。
“那个…我答应请你吃饭。”
“你…先起来好不好?”
白厄凝视着昔涟的眼睛,一时失了神。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伸手把昔涟扶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呃…是我不小心。”
昔涟轻轻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打开钱包查看。
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她不禁感到诧异:“你这个月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按理说不该花得这么快啊…”
白厄有些窘迫,只好老实交代:“街上有很多孩子,总是眼巴巴地看着糕点铺子。”
“看着他们的样子,总觉得很像从前的我。”
“所以就花了些钱,给他们买了些点心。”
他连忙摆摆手,补充道:“当然,不止这些。”
“还有些外邦来的难民,我也…稍微帮了一把。”
他的目光从昔涟脸上移开,轻声解释:
“我自己平时够用的,这些钱都是用来接济大家的。”
“最近手头紧,没法请你吃饭了,希望你别介意…”
...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白厄赶紧跑去开门。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他压下门把手,推开门,迎面是一位前来传讯的卫官。
白厄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卫官躬身行礼:“抱歉打扰了,白厄阁下。我是来传达阿格莱雅女士的宴会邀请的。”
白厄回头看了眼昔涟,然后把门完全打开:“阿格莱雅女士?庆功宴不是前几天刚办过吗?”
卫官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据说是为了宴请新上任的祭司...”
白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昔涟。
昔涟轻轻点头,温和地回应:“好的,麻烦您带路了。”
她看了眼桌上未写完的书页,放下手中的金色撰笔,起身走来。
卫官转身准备带路,但白厄拉住了昔涟的手腕。
昔涟回头,安静地看着摇头的白厄。
从他的口型,她读出了他的担忧。
“你真的要去吗?我从没听说过祭司上任需要黄金裔设宴招待。”
昔涟把手轻轻覆在白厄紧张的手上,缓缓拨开他的手指,轻声说:
“你不是正愁没钱吃饭吗?走吧...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白厄见状不再阻拦,安静地跟在昔涟身后。
...
夜色中的庭院
在卫官的引领下,两人走进宴会厅。
与预想的不同,这里没有陌生人...
白厄看着在座的各位朋友和老师,不禁露出欣喜的神色。
“缇宝老师!”
“还有...那刻...夏老师?”
坐着的缇宝放下手中的苹果,笑着歪了歪头。
一旁的那刻夏却坐不住了,对着白厄又开始他那套说教。
“说了很多次...是阿那克萨戈拉斯。”
他扶额叹息:“我当初到底是怎么让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从树庭毕业的?”
白厄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救世主,你好大的面子,让我等你这么久。”
白厄看了眼身后还在偷笑的昔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们来晚了。”
主座上的阿格莱雅轻抿一口蜜酿,开口道:“无妨,快入座吧。”
她的目光落在白厄身后的昔涟身上,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欣赏。
她从未见过有人把衣服穿得如此得体。
不算奢华,但真正懂得穿着之道。
在她帮助过的那么多不懂穿搭的人之中,这位祭司无疑是阿格莱雅迄今为止最欣赏的。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她甚至觉得这件礼服的设计理念与自己的审美有几分相似。
这绝非自夸,而是对昔涟品味的高度认可与赞赏!
就座的昔涟注意到正在沉思的阿格莱雅,轻声唤道:“阿格莱雅女士?阿格莱雅女士?”
阿格莱雅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昔涟小姐...对吧?之前听缇宝提起,你就是新上任的岁月祭司,在此先祝贺你。”
她举杯致意,很快在座的众人也纷纷举杯送上祝贺。
“欧洛尼斯的负火者如今也有了消息,这确实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昔涟看着杯中蜜酿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沉默片刻才开口:“阿格莱雅女士,你相信命运吗?”
一旁的阿格莱雅沉默不语,回答她的是那刻夏。
他抱着手臂说:“你指望她回答你这么哲学的问题?”
阿格莱雅不悦地斜了那刻夏一眼,依然保持沉默。
那刻夏无奈地继续:“还是我来回答你吧...”
“命运这个词太过狭隘,不被大众理解,所以人们用来指代。”
“而所谓的命运...”
“我想不过是你书中再渺小不过的两个字罢了,不是吗,昔涟小姐?”
话音落下,满座寂静,无人出声。
昔涟也陷入震惊之中,只有白厄还摸不着头脑。
昔涟试图缓和气氛,伸手想去端那杯蜜酿,却发现手指动弹不得。
她的指尖已被阿格莱雅的金线牢牢束缚...
昔涟收起一贯的温和,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她冷冷地注视着阿格莱雅,质问道:
“阿格莱雅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试图起身,但收紧的金线将她的双手牢牢捆住,无法挣脱。
一旁的白厄见状,立刻挡在昔涟身前,紧握精铁大剑。
“大家,这是什么意思?”
见所有黄金裔都沉默以对,他看向一贯热情的风堇问道:“风堇小姐...为什么?”
风堇面对白厄的质问,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白厄还想说什么,却被抵近的枪口逼退。
看着自己的老师将枪口对准他们,白厄心神俱震...
“为什么...为什么?”
万敌手中的血晶悬浮在半空...
从黑色阴影中走出一人,遐蝶手提长镰缓缓走来。
万敌喝道:“救世主!离她远点!”
白厄困惑地看向身后被缚的昔涟,摇了摇头,大声质问众人:“你们...到底...”
话未说完,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
“哎呀,大家来得真齐啊~”
赛飞儿用手指转动着一支闪着金光的笔。
昔涟一眼就认出赛飞儿手中的撰笔,顿时激动起来。
她伸手想要夺回,却被金线勒得掌心出现几道细小的血痕。
“昔涟小姐这是着急了?”
赛飞儿凑近些,来到她的跟前,带着戏弄的语气...
“在那之前,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呢?”
一瞬间...
所有声音都化为虚无。
所有色彩都褪成黑白。
唯有那支闪动的金笔...在她的世界里闪烁着最后的色彩。
...
她颤抖着开口。
“把...他...”
“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