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谈心,如同最有效的粘合剂,让两人本就紧密的心靠得更近。苏婉儿在林枫那番“想照顾好你”的真情流露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安稳。而林枫,在确认怀中人彻底入睡后,才缓缓收敛了外放的灵觉,阖上双眼,进行着看似休息、实则为更深层次力量循环的“假寐”。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婉儿先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对上林枫近在咫尺的、似乎还在“熟睡”的脸庞。他呼吸平稳,面容放松,平日里那双时而“茫然”时而“狡黠”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无害甚至有些脆弱。
苏婉儿没有立刻起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满足。昨夜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他那些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关怀举动历历在目。她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拂开他额前一缕不听话的黑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她想起刚结婚那时,家族内外的非议,外人嘲讽的目光,甚至她自己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有过一丝的不确定与彷徨。找一个“废柴”丈夫,真的对吗?能扛起苏氏武馆的未来吗?
然而,时间给出了最好的答案。林枫或许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精明的商业头脑,但他给了她最稀缺、也最珍贵的东西——一个绝对安全、可以完全放松做自己的港湾,一份毫无保留、纯粹到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意与依赖。
在他身边,她可以卸下所有“馆主”、“天才”的包袱,可以脆弱,可以撒娇,可以只是一个被丈夫宠爱着的小女人。这份安全感,是任何外在的强大都无法赋予的。
“我最大的心愿……”*苏婉儿在心中轻声呢喃,目光温柔地描摹着林枫的睡颜,“不是什么将武馆发扬光大,也不是攀登武道巅峰……而是希望能和他,就这样平平安安、简简单单地一直走下去。每一天醒来都能看到他,每一天结束都能在他怀里安睡。”
这个心愿,听起来如此平凡,甚至有些“没出息”,与她对外展现的强势进取形象格格不入。但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最深的渴望。外界的风雨,武道的追求,她都愿意去面对、去拼搏,但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指向这个温暖的核心——守护好她和林枫的这个家。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专注的目光,林枫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初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显得更加“无辜”和“茫然”。他眨了眨眼,看清是苏婉儿,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带着睡意的、软乎乎的笑容,手臂习惯性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沙哑慵懒:
“老婆,早……你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会儿……”说着,还把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像只大型犬科动物。
看着他这副依赖又自然的模样,苏婉儿心中那个“平凡”的心愿更加坚定。她顺从地窝回他怀里,轻声应道:“嗯,再睡会儿。”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清晨难得的静谧温存。
过了一会儿,林枫像是彻底清醒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老婆,今天拍卖会就开始了,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除了之前图录上看的那些药材。”
他需要最后确认一下婉儿的喜好,确保自己准备的惊喜能正中靶心。
苏婉儿从他怀里抬起头,想了想,摇摇头:“图录上那几株药材是首选,对武馆有用。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她顿了顿,看着林枫,眼神清澈而真诚,“其实,能和你一起去见识一下,我就很开心了。礼物不礼物的,真的不重要,你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经历过烛光晚餐和这几日的温柔攻势,物质上的礼物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了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林枫的心意,她已经收到得足够多了。
林枫看着她眼中毫无作伪的满足,心中微动。他知道婉儿说的是真心话,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给她更多惊喜的决心。
“那不行,”他“固执”地摇摇头,脸上带着点“小男人”的坚持,“说好要给你买生日礼物的!到时候你看中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咱们现在……嗯,也算有点小钱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财大气粗”又有点“底气不足”,十分符合他此刻“骤然拥有笔小钱”的心态。
苏婉儿被他逗乐,也不再扫他的兴,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看中什么,一定告诉我家‘大款’!”
两人说笑间起床洗漱,气氛轻松愉快。
然而,在苏婉儿看不到的角落,林枫的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凝重。他的灵觉在刚才醒来时,便已如同无形的蛛网再次撒向全城。“墨轩斋”拍卖行附近,能量的涟漪明显比前几日更加频繁和杂乱,数道强横或晦涩的气息已然抵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潜伏在暗处。
拍卖会这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而他,既要确保婉儿的安全与愉悦,也要趁机摸清各方势力的底细,并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解决“钥匙”可能引发危机的契机。
苏婉儿的心愿是平凡的相守。
而林枫要做的,便是将这看似平凡的愿望,在即将到来的风浪中,牢牢守护住。
他看了一眼正在梳妆台前简单打理头发的苏婉儿,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好得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