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立于凡尔赛宫宏伟却破败的主厅中央,猩红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过每一寸华丽却蒙尘的地板、壁画与穹顶。他并非欣赏艺术,而是在感知,感知那隐藏在金箔与石膏之下、更深层的东西。
“喧嚣就在脚下。”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不是老鼠,是更大只的……污秽。”
他猛地抬脚,然后重重跺下!
轰——!!!
并非巨大的声响,而是一种沉闷到极致、仿佛撼动了整个空间根基的震波!以他战靴落点为中心,一道道恐怖的裂痕如黑色闪电般瞬间蔓延开来,瞬间布满了整个主厅的拼花大理石地面!碎石与尘埃簌簌落入裂痕深处的黑暗之中。
留守的卫兵们惊恐地尖叫着后退,死死抓着身旁任何能固定身体的东西,生怕坠入那突然张开的地狱入口。
玛丽王后周身翠绿神光流转,轻盈地悬浮于空中,避免了下陷。她凝神感知,脸色微变:“陛下,地脉被强行震开了!但下面的能量……非常混乱且充满攻击性!”
刑天根本不予理会。他要的就是直接!他透过最大的那道裂缝向下望去,下方并非想象中的地基泥土,而是……一片深邃、泛着不祥幽光的巨大空间,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烟尘般的能量微粒。
“神罚卫队,守住上方。任何企图靠近或从下面上来的东西,格杀勿论。”刑天命令道,声音冰冷无情。
“是!陛下!”五十名钢铁卫士低沉应诺,瞬间散开,组成战斗阵型,将裂口区域严密包围起来,暗红的神纹在昏暗的大厅中亮起,肃杀之气弥漫。
刑天看向玛丽:“你感知到的‘门’,在哪个方向?”
玛丽闭目凝神,指尖生命神力如丝线般探入裂缝,细细感应片刻,指向裂谷深处的一个方向:“那边……波动最强,但也……最危险。有东西在 actively(主动地) 守护,或者说……阻塞。”
“正好。”刑天咧嘴,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省了朕找寻的功夫。”
他周身暗红神焰轰然爆发,不再压制那浩瀚如海的神威,整个人如同燃烧的陨石,率先冲入了那大地裂开的幽暗深渊!玛丽紧随其后,翠绿神光如同一盏温柔的明灯,在刑天狂暴的神焰旁开辟出一小片稳定的区域。
下落的过程仿佛穿越了一层粘稠的能量膜。周围的景象陡然一变!
他们仿佛坠入了一个广阔得超乎想象的地下世界。头顶是破裂的、不断落下碎石的“天花板”(即凡尔赛宫的地基),而下方和四周,则是望不到边际的、由某种暗沉金属构成的巨大结构。巨大的齿轮、导管、铭刻着无数复杂而诡异符文的金属壁纵横交错,延伸向黑暗深处,空气中充斥着机械低鸣与能量流转的嗡响。
这里绝非天然洞穴,更像是一个被深埋地底、古老而庞大的……机械神殿,或者说,某种巨型装置的内部!
“这是……”玛丽震惊地看着四周,“绝非这个时代的造物!这些符文……蕴含着极其古老甚至……外域的气息!”
刑天猩红的眼眸扫过那些冰冷的金属与闪烁的符文,冷哼一声:“粗糙的模仿。试图以机械与逻辑,复刻神骸之力。是尼克斯那个疯婆娘的品味。”
他话音刚落——
滋滋滋……
周围那些原本只是缓慢流淌能量的符文陡然亮起刺眼的蓝白色光芒!空气中那些漂浮的黑色能量烟尘瞬间如同被惊动的蜂群,猛地向他们二人汇聚而来!
这些黑烟并非单纯的灰尘,靠近了看,竟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扭曲变化的黑暗符文构成!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疯狂地扑向刑天与玛丽周身的神力护盾。
嗤——!
暗红的神焰与翠绿的生命光华与黑烟接触,立刻发出腐蚀般的声响。玛丽的神力护盾波动剧烈,那些黑烟竟能吞噬、污染纯净的生命能量!
“逻辑炸弹的衍生物!小心,它们能扭曲法则,污染神力!”玛丽立刻提醒,双手结印,更强的生命神光绽放,试图净化靠近的黑烟。
刑天却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些扑到眼前、疯狂啃噬他护体神焰的黑烟。
“蝼蚁之辈。”
他甚至没有特意动作,周身澎湃的战神神焰猛然暴涨!
轰!
如同一颗恒星在近距离爆发!至阳至刚、纯粹到极致的战意与毁灭之力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
那些充满扭曲、混乱属性的黑烟,在这种绝对的力量洪流面前,简直如同遇到了克星!它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就被霸道的战神神焰彻底蒸发、净化,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一时间,以刑天为中心,方圆数百米内的黑烟被清扫一空,连墙壁上那些闪烁的蓝白色符文都黯淡了不少,仿佛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干扰了运行。
“花里胡哨。”刑天不屑评价,目光再次锁定了玛丽指引的方向——那条通往更深处、由巨大金属通道构成的路径。
“跟紧。”
他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踏得这古老的机械神殿微微震颤,无所顾忌地向着核心区域进发。玛丽看着前方那霸道绝伦的背影,心中稍安,立刻跟上。
然而,他们刚前行不足百米。
咔嗒…咔嗒…咔嗒…
前方黑暗中,传来整齐划一、沉重无比的金属敲击声。
紧接着,一双双猩红色的、毫无生命情感的光点,在通道尽头亮起。
数十具,乃至上百具身高超过三米、完全由那种暗沉金属铸造、体表覆盖着复杂符文的巨型人形构装体,手持闪烁着能量弧光的巨刃或战锤,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堵塞了整个通道,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向着他们推进而来。
它们的核心处,闪烁着与墙壁上同源的蓝白色符文之光,显然是这座“机械神殿”的自动防御机制。
“呵。”刑天看着这支冰冷的金属大军,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清脆的骨响,暗红的神力在他手中凝聚成实质般的战斧虚影。
“这才像点样子。”
“让朕看看,是你们的铁壳硬,还是朕的拳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