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他还在为发射药的事情愁得想死。
下一秒，商业署的一把手就从天而降，说要大力扶持！
他一步抢上前，激动地抓住冯凯的手。
“冯署长！您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要扶持我们？”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您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正遇到一个天大的麻烦……”
“老赵！”
林澈突然开口，打断了赵坤的话。
赵坤一愣，回头看向林澈。
只见林澈对他使了个眼色，表情平静，但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澈转过头，脸上重新挂上了谦逊有礼的笑容。
“冯署长，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外面风大，咱们进办公室坐下说。”
“我给您泡我们浏杨最好的茶！”
他没有提任何困难，也没有顺着冯凯的话去要什么支持。
这个冯署长，来得太突然。
虽然对方态度和善，还许下了天大的好处。
但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来意之前。
林澈选择保持谨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对方还是从京都来的商业署一把手。
他可不信，自己那两千多万米刀的创汇，就能惊动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亲自跑一趟。
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那个关于洛希战场的报道，才是关键！
办公室里，简陋却干净。
林澈亲手泡上了一壶热茶，茶叶在滚水中舒展开，清香四溢。
他将茶杯推到冯凯面前，姿态放得很低。
“冯署长，山里条件差，只有些土茶，您别嫌弃。”
冯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林澈。
“林澈同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喝你这杯茶。”
冯凯将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赵坤？”
“你们厂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单刀直入，没有半点绕弯子的意思。
赵坤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林澈。
林澈心里清楚，考验来了。
对方已经把话挑明，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冯署长，您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
“不瞒您说，我们厂……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而且，是个天大的麻烦。”
冯凯身体微微前倾，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说说看。”
林澈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说道。
“我们接的订单太多，产能跟不上，尤其是原材料。”
“生产烟花，需要一种关键的原材料，叫发射药。”
“这东西是专供的，有严格的配额限制。”
“我们厂之前的规模小，每年的配额根本不够用。”
“现在订单爆了，发射药的缺口，大得吓人。”
说到这里，旁边的赵坤再也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激动地补充道。
“冯署长，不是我们不想搞！”
“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搞！”
“我们去找过原材料供应商，想多要点配额，人家根本不给！”
“后来我们才打听到，是鼎盛那帮孙子！”
“鼎盛烟花厂的周明，联合了浏杨好几家大厂，给供应商那边施压，直接断了我们的路！”
“他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想活活把我们拖死，抢我们的订单！”
赵坤越说越气，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恶性竞争！
阻止国家创汇！
冯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严肃。
办公室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好啊。”
“真是好得很！”
冯凯怒极反笑，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竟然敢阻碍国家出口创呈！”
“这种行为，跟叛徒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赵坤和林澈的心头。
这就是商业署一把手的怒火！
冯凯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小李！”
他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年轻助理，立刻推门而入。
“主任，您吩咐。”
冯凯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你，现在，立刻，给我接浏杨市的电话！”
“告诉他们，启明烟花厂，是我们商业署的重点扶持单位！”
“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启明厂遇到的所有麻烦，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全部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让他们市长，亲自来跟我解释！”
助理小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是，主任。”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立刻去执行命令。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赵坤已经看傻了。
这就是京都大领导的排面吗？
一个电话，就要让市长亲自解释？
太……太霸气了！
林澈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位冯署长，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要的就是他把问题摆在台面上！
冯凯处理完这件事，怒气还没消。
他想了想，又拿起桌上的另一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张吗？我是冯凯。”
“我给你说个事，炎国化工集团，是不是有个发射药的配额限制？”
“对，取消了！以后凭出口订单，按需供应！”
“尤其是浏杨市的启明烟花厂，他们要多少，你们就给多少！给我敞开了供应！”
“对，我说的！马上执行！”
啪！
冯凯挂断了电话。
两个电话，前后不到三分钟。
一个，解决了地方上的刁难。
另一个，解决了原材料的命脉。
困扰了启明烟花厂这么久的生死难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解决了。
赵坤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林澈也是心潮澎湃，他站起身，对着冯凯深深鞠了一躬。
“冯署长，我代表启明烟花厂全体员工，谢谢您！”
冯凯摆了摆手，脸色缓和了一些。
“谢什么，这是你们应得的。”
“你们在为国家赚钱，国家就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他看着林澈，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以后，我还会派一个联络员，专门驻扎在你们厂里。”
“遇到任何问题，直接找他，他会帮你们解决一切。”
派专人入驻！
这已经不是扶持了，这简直是保驾护航！
林澈立刻表态：“欢迎！我们随时欢迎领导的指导！”
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终于彻底消散。
林澈看气氛正好，笑着提议。
“冯署长，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们厂最近刚好研发了一款新产品，要不，我给您演示演示？”
“哦？新产品？”
冯凯顿时来了兴趣。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