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的导弹打光了,炮管打红了,剩下的,不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土特产’糊在它脸上吗?”
“到那个时候,它那身昂贵的铁皮,跟民用货轮有什么区别?”
“航母,立刻就会变成一个漂在海上的活靶子!”
林澈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顾山河的耳朵里。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笔账。”
“他们一枚标准3拦截弹,多少钱?几百万,上千万美刀?”
“而我呢?”
林澈笑了。
“我用来攻击的成本,可能连他们一枚拦截弹的零头都不到。”
“用一块钱的成本,去兑掉对面一百块的防御。”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们血赚!”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安静。
顾山河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不是没听懂。
恰恰相反,他听得太懂了。
饱和式攻击的理论,军方早就推演过无数次。
用海量的低成本攻击武器,淹没敌方昂贵的防御系统。
这个思路,堪称完美!
但……
“疯了!你真是疯了!”
顾山被这个疯狂的想法,惊得头皮发麻。
“饱和式攻击?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你拿什么去饱和?导弹吗?”
“一枚导弹多少钱?几百万?上千万?”
“要达到饱和攻击的数量,成百上千枚地发射?”
“你知道那要烧掉多少钱吗!”
“那不是钱,那是天文数字!”
“哪个国家敢这么玩?把整个国家的军费都砸进去,就为了打一艘航母?”
“我们炎国,也玩不起!”
顾山河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在他看来,林澈的计划,就是一个用金山银海堆出来的,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幻想。
“谁跟你说,我要造导弹了?”
林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
“改造窜天猴啊。”
顾山河猛地一滞,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了。
“你……你别绕弯子,说清楚!”
“怎么改造?”
林澈终于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很简单。”
“第一,给它装个小小的眼睛,也就是简易的制导系统,让它能朝着航母的大概方向飞,别跑偏就行。”
“第二,给它换点好燃料,让它飞得更远,更快,至少能冲进人家的防御圈。”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把里面炸响的‘彩头’,换成能‘开瓢’的真家伙。”
他比划了一下。
“不需要多强的威力,破甲就行。”
“一根‘窜天猴’,可能只能在航母甲板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但要是一百根呢?”
“一千根呢?”
“密密麻麻,从天而降,就像下了一场致命的钢铁暴雨!”
“几千个小洞,足够把它的甲板、雷达、弹射器、指挥塔,全都给你扬了!”
“这不比用一颗昂贵的导弹去赌运气,要划算得多?”
顾山河彻底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林澈,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疯狂但逻辑严密的作战方案,在他脑海里迅速成型。
用最低的成本,实现最恐怖的打击效果。
这小子……
是个天才,还是个魔鬼?
“技术……”
过了许久,顾山河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你说的这些,制导、燃料、战斗部……这不是小孩子玩的炮仗技术能解决的!”
“你从哪儿来的技术?”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
如果解决不了技术问题,那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林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看着顾山河,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老顾,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完,就烂在肚子里。”
“我能搞出防空烟花,你真以为,只是运气好,或者我天赋异禀?”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么跟你说吧。”
“就在不久前,我得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后世所有武器级的技术资料,完整的,成体系的。”
林澈的声音很轻,却让顾山河浑身剧震。
他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林澈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但他失败了。
林澈的眼神,平静而深邃,没有半点虚假。
顾山河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明白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
难怪这小子能凭空搞出那种匪夷所思的防空烟花!
难怪他敢夸下海口,要用烟花去打航母!
他不是疯了。
他是真的有这个底气!
他手上掌握的,根本不是什么烟花技术,而是一座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宝藏!
顾山河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因为过度激动而涨红。
他走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在自己脸上。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重新关上窗户,转过身来。
此刻的顾山河,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怀疑和震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决断。
“我明白了。”
他走到林澈面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林澈,国家需要你的技术。”
“洛希,需要你的‘窜天猴’。”
“说吧,你需要什么?”
“钱?人?场地?还是政策绿灯?”
“只要是不出格,不犯原则性错误,我顾山河,我们商业署,给你兜底!”
“你放手去干!”
“我只有一个要求。”
顾山河伸出一根手指。
“快!”
“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该死的‘航母杀手’,给我造出来!”
顾山河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没有犹豫,直接拨了过去。
半晌后。
他挂断电话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刚刚拨通的,不是商业署的内部线路。
而是一条红色的、加密的专线。
电话那头,是炎国真正的高层。
听完顾山河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的汇报。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许久。
最后只传来一句沉稳的命令。
“带上你的报告。”
“马上来军工署总部开会。”
……
半小时后。
京城西郊,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
这里就是炎国军工的心脏,军工署总部。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人。
一个个肩上扛着星,头发花白,神情严肃。
他们是炎国各大军工单位的负责人。
是真正意义上的军工署大佬。
顾山河一个商业署的官员,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会议桌首位,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有军衔。
但周围所有大佬,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夏老。
炎国军工体系的定海神神。
“人到齐了。”
夏老目光扫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
“小顾,你先说吧。”
“把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再跟同志们详细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