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可能是火锅吃的太饱,徐逢有点撑得慌,又失眠了睡不着。
至于为什么不小心吃多了,还不是因为杜明拙扯着她聊天,大吐苦水,驾校发生的事情从杜明拙嘴里说出来,一切都变得特别好笑,他一面说一面笑,两个人几乎要背过气儿去。
还聊到了有没有喜欢的明星艺人之类的,据说他朋友家新开的商场要做宣传,准备问问哪个火,更受欢迎之类云云。
徐逢不追星,胡乱答了个长的帅的应承过去,还是很早之前看剧才知道的一个流量小生,好像叫什么顾陈风。
最后杜明拙扯了一通,甚至倾情邀请徐逢考驾照,毕竟下周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可以带她一起学了,至于便利店,还是归黄毛代管。
徐逢虽然睡不着,但是今天她不着急。
也没之前那么焦虑了,反正又不耽误事儿,按杜明拙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明拙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睡,一边看电影版盗墓笔记,一边又害怕,为了分散注意力在打毛线。
徐逢才发现杜明拙害怕这种东西。
杜明拙怕鬼。
偏偏又菜又爱看,美其名曰看多了就不怕了。
徐逢道不害怕神神叨叨的东西,因为她不信,人比鬼可怕多了。
电影一到关键杜明拙就猛织毛线,头都不抬,专注地像能给安小鸟她爹捐官的妈。
看到徐逢和梦游一样,穿着白色睡衣飘过来的时候,杜明拙也吓了一跳。
“你就不能吱点声吗姐姐,到时候给我吓出病来了。”杜明拙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儿。
徐逢翻了个白眼,“就不。”
最终的结果,是在杜明拙有规律的毛衣针磕碰声睡了过去。
他也没管,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睡着的,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两个人放着几百平的房间不住,都窝在一个沙发上,杜演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大呼浪费,甚至还能专门在客厅摆两张床,得把床睡回本了。
沙发更是mVp,不是拿来睡觉就是坐着吃饭,身兼数职。
第二天早上两人被当苦力让杜清叫走了,服装店缺人,那一溜档口严格来说都是杜清的了,最后一批夏装到了,新补的货,缺人卸货缺人理货。
徐逢站在服装店门口,身旁的杜清慈祥地看着杜明拙,和同样被拉来的秦三见。
秦三见起码还注重自身形象,衣服穿得板正,头发也还不乱,杜明拙则挂着脸,还有起床气,大裤衩和t恤换都没换,顶个鸡窝手指扒了两下就换了个拖鞋出门了。
徐逢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哪个是杜明拙的睡衣,或者说他杜明拙根本就没有睡衣这个东西,反正穿出去回来就洗了,晚上再换另一身,第二天大概率也是直接穿出去。
看着杜明拙骑着三蹦子,游刃有余地在巷口来回穿梭,巷子太窄,车头也不掉,装货进来,倒车出去,速度极快,像在炫技,在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倒车请注意”中,徐逢觉得这个世界终于癫了。
别说三蹦子了,杜明拙现在会开挖掘机和叉车,甚至坦克她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她只能感叹一句,别说文科出路多了,杜明拙这种没文化的出路才是最多的。
两人和货车司机,还有几个雇来的工人,一起卸货,杜明拙看工人都是光膀子,自己也没墨迹,t恤也搭在右肩上,方便扛东西的时候垫一下,防止磨破皮肤。
虽然杜明拙一片白,相比长年累月的熟练工,一看就不是做苦力的人,出乎徐逢意料的是,杜明拙卸货速度并不慢。
到底是年轻。
杜清“啧”了一声,上手像打量五花肉似的摸了两把,“明仔,没想到你这么懒都有腹肌。”
徐逢有点脸红,瞟了两眼后移开了目光,自然也没看见,秦三见本来都解了两个扣子了,却被杜明拙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然后又穿回去了。
杜明拙意思还有徐逢在,秦三见瞪了回去,感觉有些不公平,大家都光着凭什么他不行?还有他杜明拙,就你干活热?净干点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儿。但到底没瞪过杜明拙,还是没再解扣子了。
一早上干下来,衬衫右肩已快磨破了,秦三见气的一边磨牙,一边拍了杜明拙一巴掌,从货里又挑了件衣服囫囵套上了。
由于徐逢移开了目光,自然也不知道这曲折的一系列事情,到最后还在心里默默夸秦三见,是个体面人。
到底和杜明拙这种没文化的不一样。
徐逢学着杜清,帮忙点了一半的货,好不容易理清了,又把衣服归类,按尺码码好,放进库里。
下午的时候杜明拙又被驾校叫走了,索性早上已经干了大半,不用他了。
徐逢实打实干了一天,早上头晕眼花地点货,下午码货,虽然一趟趟的搬的东西轻,也就几件衣服,但来回弯腰直起的还是受不住。
最后打扫卫生时候实在干不动了,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点来的外卖。
杜清看着焕然一新的店,美滋滋地一脚把用完的儿子踹走了,饭都没管。
出乎徐逢意料的是,杜清给了她工资。
和之前的见面礼不一样,和杜明拙玩似的给的零花钱和“工资”不一样,杜清实打实地给了正常工一天的钱。
虽然不多,但是徐逢心里特别踏实。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这辈子赚的第一笔钱。
徐逢来帮忙并没准备要钱,只是杜清给大家结工资的时候也没漏她的,顺带也给她算进去了。
按杜清的话说,“他们的账每一分都对的上。”
后面本来杜清要塞零花钱,徐逢反应过来,一溜烟跑了,没好意思要。
今天本来就是帮忙的,是杜明拙被抓来,她正好也没事干,来见识一下,算是买一赠一。
拿了工资已经算是违背初心了,更不好意思要别的。
晚上洗完澡,沾了床倒头就睡,别说失不失眠了,累到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这是徐逢有史以来睡地最踏实的一天。
杜明拙晚上到家,看着睡地不省人事的徐逢皱了皱眉,给杜清拨了个电话,“你还真把人往死里使啊,差不多得了嗷姑,我就一下午不在,给人小孩就累成这样了。”
杜清在和麻将,碰撞声不绝于耳,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哎呦喂我们明仔心疼了噻,又不是没给工资。”
杜明拙歪着墙站,挪了另一只脚点地,没个正形地站在二楼,压了压声音,“一码归一码,又不真缺你那点。”
“明仔你翅膀硬了?和老娘炫富?哎呦知道了噻,下次只让你的宝贝眼珠子对对货,行不?挂了挂了,摸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