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逢和杜明拙虽然都没喝酒,但是一路上也累的不撑,徐逢困的不行,在车上已经歪头睡了一觉。
他们吃完饭太晚了,唠嗑唠了好几个小时,等出来地铁已经停运了。
出租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前,徐逢迷蒙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是在某个商场或者公司cbd门口,在这大热天还有穿着一身制服的人主动给他们拉开车门。
酒店依旧是豪华套房,杜明拙依旧展示财力,之前在那破小县城确实是限制他发挥了,徐逢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意识到杜明拙货真价实地有钱,不是装货,是真他妈的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过这么爽的日子,果然穷人根本写不了爽文,曹雪芹还得是曹雪芹。
徐逢一头栽在床上睡过去,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恨有钱人。
第二天杜明拙鲜少起的比徐逢早。
不是他勤快,是他把约好的事情忘记了,闹铃响了他才看到提示,感谢现代科技,有备注。
是约好的医生。
虽然徐逢最近身体好多了,但是还是有必要复查一下,正好这边有一个比较权威的医生,他抢票的那天早上顺便挂了号。
杜明拙看到闹铃备注一下子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了,火急火燎地先敲了敲徐逢那屋子的门,叫徐逢起床,隔着门叫了几声等徐逢回他才走。
终于,两人在十点半之前收拾利索了,坐地铁到了医院。
医生姓匡,杜明拙作为陪诊和徐逢一起进去,又如法炮制地从兜里掏出窝成一团的病例,之前的检查报告等等,有一张因为骤然失去口袋的束缚,弹了出来,掉到地上滚了滚,匡医生无措地摸着他中海的头,嘴角抽了抽。
徐逢其实被拉起来去医院到现在都是一脸懵,才知道杜明拙要带她来看医生复诊。她看着杜明拙从兜里掏出来的东西,医生也没闲着,帮忙它们展开,捋捋褶子。
好尴尬。
匡医生看着病例,渐渐皱起眉头,尴尬被严肃取而代之,沉思了会,指着那些东西和数据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语气严重,反正大意是还算严重,既然之前查过为什么不吃药干预。
上来直接质问杜明拙,不到两个月,再怎么样也不会好到正常水准。
杜明拙理直气壮,活像个无理取闹的家长,“那些药我本来就不打算让她吃,那些药本来激素就多,容易让人发胖,本来这个药的作用就是减缓躯体化的反应,防止她觉得自己好了又来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没好。那要是发胖了,天天照镜子就能意识到没好,那还治个毛线。”
匡医生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抬头纹明显起来,被杜明拙的歪理邪说震惊了,徐逢赶忙扯了扯杜明拙,叫他闭嘴,防止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感觉他才更像这个屋子里唯一的病人,神经病。
杜明拙抱臂,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质疑,模样欠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匡医生,你行不行啊,我们是来复查的,不是应该先要我出去,然后让她做套检查,然后再和她聊聊看看近况如何吗。”
这下好了,杜明拙既像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病人,也像唯一的医生了。
匡医生疑似失去了力气和手段,吹胡子瞪眼哽了半天,拿了套卷子,把笔放在桌子上,让徐逢写。
“隔壁有房间不,让她去隔壁写呗。”杜明拙掏出手机,敲了敲屏幕。
屋里只剩下匡医生和杜明拙两个人了。一阵微信铃声响起,对面的人十秒后才接,宫导好像在吃饭,放下筷子,换了个位置把手机在面前摆好。
正是之前徐逢还在曼德酒店的时候,见过的那个精神头十足的老头。
宫导看到杜明拙的脸一下子晃过去,以为自己老花了,然后屏幕里就出现了他亲爱的徒弟匡一山的脸,噎了一下,带上了老花镜,凑近屏幕,“你又给我闯什么祸了?师门不幸啊。”
然后匡一山和宫导对视了三秒,相顾无言,杜明拙懒懒的话外音响起,“宫医生,要不您和他说吧,他说我不给徐逢吃药,那不是您说让整点啥我就整点啥的吗,我老老实实按您那个抓的,什么合欢陈皮那些的,徐逢也有在好好喝,我觉得她最近身体上的反应好多了,他非说两个月也康复不到那个程度。”
然后师徒俩聊了半天。
挂电话后,已经服服帖帖的匡医生瞪着杜明拙,“你不早说。”
杜明拙耸肩,门外敲门声响起,徐逢把做好的卷子给匡医生,他看了半天,居然真的好多了!
杜明拙出去了,匡医生用比刚才和蔼一百倍的眼神看着徐逢,慈爱地和她聊天。
徐逢暗暗觉得杜明拙是不是又给医生塞钱了,不然前后态度怎么转变那么大。
最后杜明拙进去把新的病例的新的报告窝在一起,按照顺序叠在旧的里面,折了折塞进口袋。
徐逢松了口气,好歹是比之前好多了,不过确实最近没有什么心脏痛,反胃之类的毛病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失眠。
原来离开学校真的什么毛病都好了。
两人《红楼梦》的演出票是第二天。
杜明拙定的酒店高档,又靠近市中心热闹的地方,晚上去吃了某大火的日式回转寿司店,寿司是放在小盘子上直接用传送带运到桌子前的,徐逢研究了半天,感觉挺有意思的。
徐逢胃口还行,吃了七八盘吃不动了,杜明拙终于又限时回归了成年男性的身份,饭量很大,像猪一样,盘子最后叠在一起像来到了陆家嘴,比命还高。
兰娇在知道徐逢要来看《红楼梦》之后,特地带她去裁了身旗袍,绿色绸缎的,徐逢本来不好意思穿,但耐不住兰娇长的好看又和她撒娇,把她夸的天花乱坠的,徐逢脑子晕晕乎乎的,只好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