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课上课铃把杜明拙吵醒了,他缓缓苏醒,杜公主在莫须有的王子的亲吻下终于醒来,这节课是地理课。
温繁在老老实实坐在班后头听了快一个半月的课后,终于轮到她试讲了,好在是讲一张练习的大题,难度不是很大,毕竟有答案,也备过课。
但实际上她的水平远超徐逢的预计。
温繁拿着张试卷,站在讲台下面,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讲课,显得游刃有余的,“看这个题目,先分析题干。”
“然后就是答什么,从什么角度去答,第一问,自然角度,地气水土生,对应去写就行了,有什么写什么。”
“我看看答案啊,对,正好,五点随便写三点,满分。”
“这个地区的优势是什么,还能啥优势啊,啊?”
“劳动力资源丰富廉价,特别是西南的,中部的,箭头指向这个地方,去干嘛?打工去,去厂里。好好学啊,别以后又在厂里见面了,那多不好。”
…………
杜明拙右手从躺椅下面掏出今天的小水果,左手解锁手机开始点外卖,垂着眼皮点完外卖,右手掏出来个……柚子。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红心柚,皮没那么厚,还不错,没那么难剥。
徐逢之前带水果从来不会带这种东西,因为耗费时间,还多,她一个人容易吃不完,而且没有时间扒。
杜明拙手伸进徐逢桌洞,在徐逢笔袋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小刀,噶开柚子皮,以他为圆心骤然迸发出一阵浓郁的柚子香气,提神醒脑。
杜明拙划完花刀开始剥皮,柚子香扩散,越来越浓郁,等到一节课下课杜明拙已经剥了大半个,他边剥边吃,就给徐逢留了三牙子。
徐逢看他慢条斯理剥了一节课就这点产出,强颜欢笑,压着声音,“你还能对自己再差点吗。”
杜明拙毫无所觉,手指隔着卫生纸托着红色的晶莹剔透的柚子肉,袖子撸上去了一截,柚子肉把他的肤色衬的更白。
天气还没冷到杜明拙帽子一直卡头上的时候,但拉链都是拉到头,卡在下巴下面,天天叼着拉链头子,和个小学生一样,“快点吃,马上下节课老师来了。”
不是,为什么下课吃点水果偷感还那么重呢?
徐逢嚼了半天,汁水很多,而且特别甜,她漫无目的地想,也许她是爱吃水果的。
不仅仅爱吃草莓。
徐逢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柚子下面没有苦的那条扒不干净的线。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秘密,“哎,哥,你买的这柚子基因突变了,它下面不苦。”
杜明拙双眼眯起,嘴无语张开,翻了个白眼,“我真没话说了,不是它基因突变了,是因为它就是这个品种,老子专门买的知道不,因为它贵,贵肯定有贵的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懂不懂。”
徐逢猛地缩回座位上,又从他柚子皮里顺了一牙子,塞进嘴里当没事人,好像刚刚不是她在和杜明拙说话。
杜明拙捂着心脏,“啪叽”一声抱着柚子摔回躺椅里,“徐逢我恨你。”
“我再也不要给你扒柚子了,你竟然说我精心挑选的柚子基因突变。”
说着又从躺椅下面摸出来个什么,从中挑了一张,撕掉膜,右手一伸贴在徐逢裤腿上,是个鱼烧哥的表情包。
徐逢撕下来,和屎黄色的赛博永生猫大眼瞪小眼,杜明拙得意地开口,竖起一根手指,“你要是把它贴你校服上贴一天我就原谅你。”
徐逢反手粘回杜明拙胸口,“嗯,那你还是一直恨我吧,毕竟恨比爱更长久。”
杜明拙撸撸着个脸,站起来把柚子往躺椅上一放,“切”了一声,出去上厕所去了。
他去厕所裤子还没提上,手机就在裤袋里一直振动,杜明拙提上裤子洗了手,快步走到露台,甩了甩手上的水,拿出手机。
是连莲。
杜明拙和个ai一样,做了两下扩胸运动,“呃”了一声,“连姨,咋了,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连莲嗓音艰涩,“明仔,我妹妹怀孕了。”
杜明拙一下子严肃起来,收起插科打诨那一套子,“这么快?荷姨过年时候不是还说不想要的吗?”
连莲叹了口气,“怀孕三个月前她根本就没什么感觉,摔了一跤出血了去医院才知道,后面她本来想流掉,又舍不得,孩子也大了。”
“估算着预产期是春节那会儿。”
杜明拙磨了磨牙,“那男的逼她的?”
“不知道,应该是意外吧,但现在她那婆婆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非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杜明拙冷笑一声,“哼,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孩又怎么了,他家一农村的——咱不是瞧不起农村,考上个公务员不想着为人民服务,还当出优越感来了?他们家是有什么皇位要等着继承吗?”
连莲一头脑子,“反正荷荷和她婆婆吵架了,她婆婆知道她怀孕非要去家里住,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大闹一通,哭着给我打电话要我去接她,我给病人手术做一半,刚刚做完,现在开车去接她,她一个孕妇……”
杜明拙摇了摇头,“能给我姨逼到这种程度……她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一向脾气好,逆来顺受的。”
“她嫁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但偏生我也没办法,不说了,我到车库了。”
“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杜明拙等着对面挂断,手机传来嘟嘟声。
上课铃早打过了,杜明拙聊了这么一会儿,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低头看着鞋慢慢地往大门口走,准备去拿外卖。
今天吃麻辣拌(不辣版)。
身后操场依旧吵吵闹闹的,吵的人脑瓜子嗡嗡的,杜明拙又把脖子往领子里缩了缩,双手抄兜,下楼梯。
边走边心里盘算着,要不明天就不上学了,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