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长老失声惊呼，三纪元前被剑气劈碎肩骨的剧痛猛地窜上脊背，冷汗瞬间浸透黑袍。
那道剑气带来的恐惧刻入元神，此刻竟让他指尖发颤。但转瞬，滔天怒意便压过惊惧，“你竟还敢现身！三纪元前的账，今日该清算了！”
“当年你斩杀我们数十个长老和护法，我等被在血狱淬炼三纪元，这份耻辱，定要你千倍偿还！”
左侧一位长老狞笑着拍向眉心，元神之力激荡间，一尊覆盖着黑纹骨甲的狱魔法相破体而出，骨甲缝隙淌着幽绿魔火，比寻常帝影境的法相凝实数倍，手中骨杖直指云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别以为突破帝境就能横行！”
右侧长老祭出一面漆黑盾牌，盾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正是血狱殿传承的帝器“镇狱盾”，他声音发紧，握着盾牌的手却因用力而泛白。
凌御神的出现太突然，三纪元前的阴影让他下意识绷紧神经，“我等十二帝境在此，便是耗也能耗死你！”
其余长老纷纷显化法相：或为九头蛇身的血煞，或为裹着尸气的骨龙，个个散发着碾压帝影境的威压。
他们同时祭出帝器，骨鞭缠满帝纹，血幡招引冥火，黑珠流转法则光晕。
没人敢留手，三纪元前的惨败如烙印般刻在识海，凌御神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本能地想以最强攻势压垮对方，生怕稍有迟疑便重蹈覆辙。
“三纪元前你仗着剑快脱身，真当我血狱殿无人？”为首的长老握住腰间血刃，那帝器嗡鸣着引动周遭血气，他刻意拔高声音掩饰心虚，“我等已入帝境，元神不灭，今日便让你尝尝十二帝器齐出的滋味！”
凌御神垂眸看着他们，眼底星辉冷冽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十二只丧家之犬，仗着几件破铜烂铁就敢叫嚣？苍绝自己缩在血狱不敢来，派你们这些被打怕了的废物来送人头？”
“狂妄！”
最前方的长老怒喝着挥出血刃，帝器带起的血光撕裂虚空，竟短暂引动了“血之法则”，所过之处灵河都化作血红色。
他怕了，怕凌御神再像当年那样一剑破阵，只能用最烈的神通壮胆，“让你见识帝境神通‘血噬天地’！”
“还有我的‘暗灭法则’！”另一人催动黑珠，周遭光线瞬间被吞噬，连空间都泛起湮灭的涟漪，他语速急促，显然也想速战速决。
十二道法则之力交织成网，帝器光华与法相凶威铺天盖地压来。
他们嘴上叫嚣着复仇，心底却满是三纪元前的忌惮。
让他们此刻不敢有丝毫轻视，只能用最强招式先声夺人，试图用人数和帝器压制对方。
凌御神抬手间，星核剑嗡鸣出鞘，半寸剑身亮起的刹那，周遭灵河的水流竟逆流而上，碎月桥的石栏迸出细密裂纹。
“三纪元前没杀干净的，今日正好补全。”他声音里的嘲讽更浓，“一群被打怕了的废物，刚见面就亮家底，是怕我再一剑把你们劈成残魂？”
“大话连篇！”为首的长老操控狱魔法相撞向剑气，色厉内荏地嘶吼，“你的剑能劈开我的‘狱魔法相’？能挡下我的‘镇狱盾’？”
话音未落，剑气已如银河倾泻而下。
十二位长老祭出的防御光幕连一息都没撑住，便在星辉中寸寸湮灭。
星核剑与血刃碰撞的瞬间，那柄帝器竟发出哀鸣，血光崩散；狱魔法相被剑气扫过，黑纹骨甲成片剥落，法相虚影剧烈晃动。
“怎会……”
持盾的长老慌忙将镇狱盾挡在身前，却见剑气穿透盾面符文，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帝器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凌御神的声音裹挟着星辉落下，带着刺骨的嘲讽：“帝境？帝器？在我剑下，与废铁无异。看来这三纪元，你们除了学些狐假虎威的本事，修为倒是半点没长——果然是群扶不起的丧家之犬！”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为首的长老目眦欲裂，狱魔法相猛地膨胀三倍，骨杖狠狠点向虚空，“咔嚓”声中，十二道血色锁链从地底窜出，链身泛着幽绿光泽，缠向凌御神四肢。
他嘶吼道：“蚀魂水淬过的锁链，我看你元神如何挡！”
持镇狱盾的长老怒吼着将盾牌掷向空中，盾面符文化作千万道血矛，宛如暴雨扎落，破空声刺得耳膜生疼：“十二帝境联手，哪怕耗光精血，也要让你神魂俱灭！”
“尝尝我的‘腐心雾’！”九头蛇血煞法相张开巨口，喷出的毒雾瞬间染黑半片云层，所过之处灵河凝结成紫黑色冰块，冰块表面还在滋滋冒泡，“沾一滴，元神都得烂成泥！”
骨龙法相摆动长尾，掀起的尸气风暴卷着残肢断臂，每一块碎骨都藏着引爆元神的咒印。
操控骨龙的长老狞笑道：“尸气入体，咒印便炸，看你还敢托大！”
十二人章法不乱，锁链缠向手腕脚踝，血矛封锁前后左右，毒雾裹着蚀骨气息弥漫，尸气卷着咒印直扑眉心。
连帝器都催动到极致：骨鞭抽碎空间，带起的裂痕中渗出黑风。
血幡招来百万怨魂，哭嚎声刺得元神发颤。
黑珠转动间，竟有细碎的星辉被强行剥离，操控黑珠的长老狂喜：“他的法则在松动！”
他们知道凌御神在戏耍，这份轻蔑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三纪元的淬炼、帝境的修为、苍绝的重望，此刻全成了对方眼中的笑话。
“杀！”十二人同时燃烧精血，法相与帝器的光华暴涨十倍，连虚空都被这股疯狂的杀意压得塌陷下去，形成一圈圈扭曲的涟漪。
凌御神却依旧闲庭信步，星核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气划出的轨迹竟带着某种嘲弄的韵律。
锁链缠上他手腕的刹那，星辉一闪，链身便“噼啪”寸寸断裂，蚀魂水溅在星辉上，瞬间蒸腾成白烟。
他轻笑：“三纪元了，血狱殿的锁链还是这么不经砍。”
血矛在触及衣袍前便化作光点，持盾长老目眦欲裂：“不可能！我的血矛连大帝境护体罡气都能刺穿！”
“你的，不行。”
凌御神侧身避开骨龙甩来的长尾，指尖弹出一缕星辉，精准打在尸气中的碎骨上，咒印“嘭”地提前炸开，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毒雾与尸气刚靠近，就被周身星辉净化成无害的灵气，他甚至深吸一口气：“尸气提纯得不错，可惜，太臭。”
他忽然抬手接住飞来的骨鞭，那鞭身帝纹还在闪烁，他却像甩绳般顺势一扯：“这鞭法，三纪元前就看腻了。”
持鞭长老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地冲向九头蛇法相喷出的毒雾，“不——！”惨叫声中，他的躯体瞬间被毒液腐蚀成骨架，元神刚要逃出，就被凌御神随手一道剑气劈碎。
“就这点力气？”
凌御神指尖一弹，骨鞭倒飞出去，精准砸在血幡上，“嘭”的一声，将那百万怨魂震得溃散，“三纪元前你们是废物，三纪元后还是废物——苍绝养你们，怕不是为了凑数？”
“我要你死！”持黑珠的长老双目赤红，竟将帝器往眉心一按，黑珠瞬间膨胀成丈大球体，湮灭法则疯狂翻涌，连星辉都被吸走几分，“同归于尽吧！”
凌御神眉峰微挑，终于不再留手。
星核剑划过一道银弧，剑气如裁纸般切开黑珠，更顺势劈在那长老法相头顶。
法相“咔嚓”崩碎的同时，他的元神被剑气钉在虚空，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凌御神瞥了眼悬空的元神：“自爆？问过我了吗？”
“还有十个。”凌御神指尖转着星核剑，目光扫过剩下的十位长老，语气平淡得像在清点货架上的陶罐，“继续？”
十位长老面色凝重，掌心冷汗涔涔，浸湿了法袍。
他们一行共十二人，皆是帝境强者，然而在联手交锋须臾之间，便已有两人折戟沉沙，而对方却始终稳立于碎月桥中央，甚至连鞋尖都未曾沾染丝毫血迹。
这种近乎戏谑的碾压，比三纪元前苍绝亲率大军踏平山门时的绝望更刺骨。
那时至少还能看清刀光，此刻连死亡都来得莫名其妙。
“一起上！引爆血祭大阵！”
为首长老猛地扯断腰间玉佩，眉心血符亮得灼眼，“主上说了，此阵可暂压大帝境！就算碎了元神，也要撕下他一块肉！”
话音未落，十位长老同时抬手拍向自己额头。
“噗”的闷响连成一片，识海元神被强行拽出的剧痛让他们浑身痉挛，可没人敢停。
帝境精血混着元神碎片喷涌而出，在桥面汇成猩红血海，浪涛拍打着石柱，竟真的让凌御神周身的星辉泛起涟漪，像是被墨汁染过的丝绸。
“动了！他的星辉真的弱了！”
左侧的长老突然嘶吼，他的左臂早被星辉灼成焦炭，此刻却像忘了疼，催着元神凝成的巨斧劈向血海，“我等元神虽碎，却能借血海之力短暂显形，这是最后的机会！”
凌御神看着扑来的十道残魂法相，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裹着星辉滚过桥面，血海竟被震得退潮般矮了三寸：“三纪元过去，苍绝教你们的还是这套‘以命换伤’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