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打得火热,老祖宗王有才悄咪咪抬头偷看凌易。
便见那曾经如仙的主人如今满身缠满绷带。
那双眼睛依旧是那般清冷迷人。
他心中大惊,何人能伤主人至此?
“主人,是谁将您伤得如此严重?”
王有才声音发颤,转而怒道:
“不管对方是谁,竟敢伤害主人,老奴哪怕是魂飞魄散,也要将那伤害主人的龟孙子给宰了!”
凌易单手撑着脑袋,垂眸看向只敢匆匆看自己一眼便迅速垂下脑袋的王有才。
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么?
这是在演戏表现忠心,好求自己饶他后代一命呢?
还是真的如此忠心?
“你死了多久?”
王有才回忆一下,恭敬回答:
“回主人,老奴死了大概有一千九百多年,将近两千年。”
那会儿他行将就木,听到别人所说的天大喜事是灭世大魔头被天道亲自出手封印了。
这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他追逐了一辈子的主人,还未来得及再见上一面,就被天道封印了。
而他,也再没有了可以追逐的本钱,终是带着遗憾归于尘土。
想到这里,王有才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到底是谁将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主人伤成这般。
他又想爆粗口了,但是主人还在,可不能让主人看到他不雅骂街的样子。
好几个深呼吸下来才忍住了。
听闻眼前的人死了那么久,凌易不由好奇起来。
“哦?死人逗留人间太久,可是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是何执念,让你不顾生死,也要逗留人间?”
凌易能察觉到,这人有遮蔽天机的东西,可似乎,也快失效了。
就算那东西不失效,强留下来这么久,也已经没救了。
老祖宗王有才伏地道:“主人于老奴有恩,恩未报,怎么敢擅自离去。”
他逗留于此,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想要亲自报恩,为主人效力。
亦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私心,想要再看一眼主人的绝世神颜。
后者,他不敢说,便挑了最表面的理由说。
如今能再见主人一面,已是死而无憾。
“恩情自有你的后代在,你且去吧。”
“老奴……告退。”
王有才第一次在凌易面前站起来。
他深深看了凌易一眼,半透明的灵魂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幽沉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老夫王有才,请天道赴死!”
一道天雷滚滚落下。
在半空中炸开一朵绚丽夺目的蓝白火花。
最终归于平静。
外头众人抬头看去,惊叹道:“那是什么,还蛮好看的。”
结界里头,将王傲尘揍得鼻青脸肿惨叫得声音沙哑的王德发感知到老祖宗的气息彻底消散,停下了打孩子。
他拎着肿成猪头的半死不活的王傲尘来到凌易面前跪下。
“请主人饶我儿一命,日后王家定为主人效犬马之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他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双手高举于头顶。
“此乃王氏的镇族之宝,仙器之上神器之下的至宝,天地珠,有容天之能,内里自成乾坤,足可容纳十万人安居,今日献与主人。”
锦盒里头的珠子,要说是珠子,有些牵强。
怎么看怎么像稚童随手搓的泥巴丸子。
这玩意儿凌易以前见过。
就是当初万绿宗所要夺得的宝物。
当时藏獒将万绿宗的人屠了后,王有才要将这东西献给他。
那会他觉得丑,便没要。
里头的界灵骂了他一顿。
如今嘛 ,倒是有点用处。
他抬手将天地珠连同盒子收入储物戒指中。
面上不显什么神情。
“如今九洲有几个渡劫期?”
此方天地修为从低到高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练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他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两千年后的世界,修真界有多少强者。
王德发见凌易将珠子收下,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听凌易问这个,他又担惊受怕起来。
魔头问这个莫不是要攻打修真界?
虽有这个担忧,但他们弟子俩的命,甚至是全族人的命,都在眼前这个大魔头手上。
大魔头问话,他自然是不敢有半分假话。
“回主人,目前共有九个渡劫期,一洲一个渡劫期。”
给他们两千年喘息时间,也才九个渡劫期,看样子,他们这些人不行啊。
凌易如此想着,复又说道:“关于不死者的传言,说来听听。”
“这……”王德发略微犹豫,被凌易投过来的死亡视线看得浑身一个激灵。
连忙道:“外头传言不死者皆是主人您的后代,因为您所犯下的滔天杀孽,被天道降下惩罚不死,修为不得精进,需在苦难中忏悔。”
“以前又是如何传的?”凌易接着问。
“这……”王德发被问住了,他额头又有冷汗流出,“小人……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那便派人去查。”凌易阖眸闭目养神。
意思很明显,他现在就要个答案。
“是,小人这就派人去查。”
王德发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用传音符去通知手下去查。
期间,凌易轻描淡写道:“接着揍,何时查到了,何时停下来。”
“是!”
还在用传音符通知手下的王德发看了一眼吓得要爬走的王傲尘,对着传音符快速下达命令。
最后补充一句:“务必尽快完成 !”
他说完后将爬出去没多远的王傲尘给提溜起来。
王傲尘吓得涕泗横流。
“爹啊,我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你再这样打下去,可就没有儿子了!”
王德发可没有因为王傲尘现在的惨状就心软收手。
对方可是连续屠杀百家仙门的人。
招惹了这样恐怖的存在,现在还能喘气就已经祖坟冒青烟了。
作为老父亲的,多少也收着点力道。
要是那魔头亲自来,他的儿子不得瞬间被秒成渣。
所以王德发再次抡起巴掌就打。
王傲尘又嗷嗷直叫起来。
却也没有了上蹿下跳的力气。
嘴里念叨着:“我知错……我知错了……爹您别打了……不就是认个主人嘛……我认……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