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都交代妥当后,凌易看了眼窗外,树影婆娑,月色朦胧。
想来折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番。
于是褪去外袍与绷带,简单清洁一番,着里衣躺下。
心里想着今天来叫嚣的任务堂长老的孙子。
他给对方的造成的伤害更多是直接落在神魂上,短期看来没什么事,如果长久没有人看出来,没有人帮忙治疗,可是会魂魄分散,变成傻子,寿命不过半年。
这并不影响对方明日履行赌约,他可得好好看戏。
月色幽幽,晚风扫过树林沙沙作响。
任务堂后山,任务堂长老居住处。
密室中,点着几盏昏黄的灵灯。
杜平凡此刻再无平日的嚣张,他头发散乱,胸前衣襟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脸色苍白,涕泪横流地跪在地上,大喊道:
“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杜长老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重,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办完事回来会得到这样一个“惊喜”。
他听着孙子添油加醋的哭诉,如何被那五灵根废物羞辱,如何被打成重伤,以及那个绕着宗门爬行十圈并且大喊“我是废物”的恶毒赌约……
“够了!”
杜长老猛地转身,脸上没有杜平凡预想中的心疼与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铁青的冰冷和压抑的怒火。
“做主?你要我怎么做主?去弄死他?你知不知道他师父是什么人!那位老祖为了他敢把宗门高层全都揍一顿!你是嫌你爷爷我活得太长了吗?!”
杜平凡被爷爷的暴喝吓住了,愣了片刻,随即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叛逆涌上心头,他尖声叫道:
“爷爷!你怕他?!你当初不也对那老祖另外两个不上心的徒弟下手了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怕?!”
此话一出,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杜长老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步踏前,恐怖的威压让杜平凡呼吸一滞,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孽障!你胡说什么!”
杜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被戳破隐秘的惊怒。
“那能一样吗?我…我那是按宗门规矩分派任务!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遭遇了意外。”
“我…我岂会知道任务那般凶险?况且,人不是没死吗?只是一个重伤归来,道途受损而已!”
他这番话,与其说是解释给孙子听,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那两人一个身受重伤灵根被废筋脉尽断,一个看着受了伤但不也活蹦乱跳。
这层遮羞布,他绝不能自己扯下。
杜平凡被爷爷的威压和眼神吓住了,嗫嚅着不敢再言。
杜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听着,那个赌约,你必须去履行!明日一早,就去给我爬!爬完之前,不准回家!”
“爷爷!”杜平凡不敢置信地抬头,爷爷居然让他去履行那比杀了他还难受的赌约?
“滚出去!再多说一句,我亲手废了你的修为!”
杜长老袖袍一挥,一股劲风将杜平凡直接扫出了密室,重重关上了门。
门外,杜平凡瘫倒在地,脸上满脸茫然,随即被无边的怨恨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