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默尔索,暖暖小姐。我一直在想,你何时会来解开我留下的谜题。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直接的方式。”
刺耳的警报声仍在回荡,灯光将冰冷的金属甬道映照得如同地狱入口。全副武装的守卫将暖暖和大喵围在中间,枪口锁定着他们,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周围囚室传来的骚动,更是增添了混乱与压力。
暖暖抬头望去。只见其中一个金色牢笼的边缘,一个穿着略显宽大囚服的黑发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独立囚笼外,一个身影正悠闲地倚靠在透明的能量壁垒上。
他穿着一身与其他囚犯无异的普通灰色囚服,略显宽松,苍白的脸上不见丝毫身为阶下囚的狼狈,唇边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的俯视着下方的暖暖,如同一位终于等到期待已久剧目开演的观众。
纵使暖暖追查了这么久连目标的一张清晰的正面照都没有拿到,在看见这个人的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
就是他了。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果然在这里。
而且,他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待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甚至可能在更早之前,暖暖带走川端康成时的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
有守卫像是终于发现不对,低声朝着耳麦说了一句什么。
一名守卫队长透过面罩发出呵斥,枪口微微上扬,指向囚笼:“13号囚室关押的应该是重刑犯屠夫阿莫尔!你是谁?如何潜入并取代了他的身份?立刻交代!”
面对质问,费奥多尔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轻笑出声:“潜入?取代?不不不,尊敬的队长先生,我想您误会了。”
“我是自愿前来‘做客’的,并且,与贵典狱长达成了……一项小小的合作。毕竟,在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难以预测的变数要划算得多,不是吗?”
他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让守卫的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迟疑。与典狱长达成了合作?这怎么可能?但看他的态度,又不似作伪。
费奥多尔没有给守卫太多思考的时间,目光重新聚焦在暖暖身上,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暖暖小姐,你看,我们之间似乎存在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隔阂。”
“这些紧张的冲突和戒备,对于解开你我心中共同的疑惑,探寻这个扭曲世界的真相,毫无益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他微微前倾身体,仿佛在提出一个双赢的建议。
“请各位守卫先生行个方便,为我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提供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我可以保证,在此期间,默尔索不会受到任何损害,这位小姐也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反之……”
他拖长了语调,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份量。
“如果继续这样剑拔弩张下去,一旦动起手来,以这位小姐所展现出的能力,恐怕会对这所监狱,造成一些……破坏。我想,这绝非在场的各位所愿看到的吧?”
守卫队长陷入了沉默,面罩下的脸色想必极其难看。费奥多尔的话真假难辨,但暖暖两次闯入默尔索所展露的能力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暖暖!别信他!”大喵焦急的用爪子扒拉着暖暖的手臂,“他肯定没安好心!”
暖暖没有回答,大脑飞速运转。
直接拒绝,冲突立刻爆发,正中费奥多尔下怀,他可以趁乱行事。答应他,则等于主动走进了他精心布置的牢笼。
与他独处,无异于羊入虎口。
就在守卫队长似乎做出决断,气氛紧张到极点时——
“可以。”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突然从通道一端的扩音器中传来,打断了现场的僵持。
“带他们去上层会议室。”那个声音命令道,不带任何情绪波动,“费奥多尔先生,记住你的保证,希望你珍惜这次……交谈的机会。”
费奥多尔微微颔首,语气亲切的如同老友重逢,“看来,我们终于可以……暂时抛开这些喧嚣,好好地、坦诚地聊一聊了。”
“关于这个世界的病症,关于天赋带来的原罪,以及……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卑微却顽强的……生命的渴望。”
寒风如刀,卷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将整座山峰包裹在一片肃杀的白茫之中。空气稀薄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在这与世隔绝的荒芜之境。
浅野佑郎整个身体缩在厚重的衣服里,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及膝的雪中挣扎前行。
护目镜上结满了冰霜,他不得不频繁擦拭,才能勉强看清前方那个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白色身影。
他的声音在风雪的咆哮中断断续续,微弱得几乎被吞没:“……我们……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不去跟圣女、暖暖大人再见一面……”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在看见前面的人回过头来,一瞬间变得恐怖的眼神之后,浅野佑郎连忙改口。
涩泽龙彦平淡地收回视线,仿佛刚刚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从未存在过。
“既然还有要做的事,自然该去做完。”
涩泽龙彦走在前面,纯白色的长发和白色的毛绒外套交织在一起随风飘动。
那双血晶般的眼眸,穿透迷蒙的风雪,牢牢锁定着上方那若隐若现的峰顶,目光中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
不知向上攀登了多久,风雪似乎稍有缓和,两人终于抵达了峰顶,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纯白梦境。
这里远离一切尘世喧嚣,正是进行晋升仪式的绝佳场所。巨大的能量波动会被连绵的山脉和狂暴的气候影响,难以被外界探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