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群机器人开始执行清扫任务。
它们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像真正的蚁群般散开，钻进每一条战壕、每一处掩体。
遇到还在抽搐的 J 军士兵，机器人便会迅速上前，启动爆炸物，瞬间终结一切生命迹象。对于已经死去的躯体，它们则齐心合力，用机械腿拖拽到开阔地带，堆叠成整齐的尸堆 —— 这是新峰公司为方便后续 “战场处理” 开发的功能，刘立伟称之为 “效率美学”。
林戟的手指在控制台边缘磨出了红痕。他看到画面中，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 J 军士兵兵，还在用残存的手臂向前爬行，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三只蚁群机器人追上他，没有立刻引爆，而是用机械腿按住他的肩膀、小腿，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挣扎。直到少年兵的动作越来越微弱，它们才松开爪子离去，只留一只起爆。
“它们在…… 玩弄猎物？” 林戟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刘立伟调出机器人的行为日志：“这是‘威胁等级评估’程序的副作用。系统检测到目标失去战斗力，会延长攻击间隔以节省弹药。不是玩弄，是计算。”
电子女声平静地播报着：清扫进度98%，预计3分12秒后完成作战。
刘立伟满意地搓着手：比预期快了近15分钟。林大大，这次测试数据足够我们优化三代产品了。
指挥车内无人应答。所有军官都沉默地看着监控画面——那些蚁群机器人正在战场上游荡，用机械触手翻检每一具尸体，确保没有幸存者。
它们在补刀...贴过来观看的年轻参谋声音发抖。
刘立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标准作战程序。战场上最危险的就是装死的敌人。
剩余敌军开始大规模投降。请求指示。
刘立伟盯着屏幕上跪地举手的J军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清扫。除了南边靠近包围圈的，剩下的没必要留存。
林戟猛地站起来：刘立伟！你这是在公然违反日内瓦公约！
林大大，您太较真了。刘立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些J军手上沾满了N国平民的鲜血，死有余辜。再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戟一眼，这是我们公司的事情，您无权干涉。
赵砺锋突然指着屏幕：那是什么？
画面中，一群J军士兵正围着一面白旗，其中一人用扩音器大声喊着什么。由于电子干扰，声音断断续续，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等字眼。
命令蜂群优先攻击那个区域。刘立伟冷酷地下令，特别是那个拿扩音器的。
刹那间，数十架无人机呼啸而下，在那群J军士兵头顶接连爆炸。血雾腾起，白旗被撕成碎片，扩音器的主人只剩下半截身子，却还在本能地抽搐着。
畜生！林戟一把揪住刘立伟的衣领，你他妈还是人吗？
刘立伟面不改色：林大大，战争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当年J军在q国屠杀平民的时候，可没讲过什么日内瓦公约。
所以我们就要变得和他们一样？林戟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嘭！”刘立伟猛的拍了下桌子，“难道跟豺狼还要讲道理吗！我真是受够你们这群老糊涂了，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跟敌人讲仁慈！有本事你去跟几十年前的J军去讲，看他们会不会对你仁慈！”
林戟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抵在刘立伟的胸口。年轻参谋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有监控屏幕还在无声地播放着战场 —— 蚁群机器人正有条不紊地爬过投降士兵的尸体，机械腿碾过散落的白旗碎片。
“几十年前的账，该算！” 林戟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猛地松开手，指着屏幕上一个抱着膝盖发抖的士兵，“那个孩子最多二十岁，他能对几十年前的事负什么责？”
刘立伟整理着被扯皱的衣领，冷笑一声：“原子弹下无冤魂。更何况，如果不是李作明（N国特使）当时答应了上面那些条件，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公司介入？”
“什么条件？”林戟和赵砺锋都不明白。
“你们不知道？”刘立伟眼中带了些鄙夷的神色，什么都没有解释
这时，蜂群无人机群开始返航，它们的数量明显减少了许多。它们没有直接飞回夔牛的发射巢，而是先在高空盘旋一周，像是在进行某种诡异的 “清点”。刘立伟说，这是在上传最后一批战场数据，包括击杀坐标、武器残骸位置，甚至还有尸堆的体积参数。
林戟盯着数据屏上跳动的数字——架无人机仅剩不到8000架，但战果惊人：标记摧毁的火力点、装甲目标数量远超预期。
战斗最终结束时间定在了3点58分，包围圈南部的六百余名J军士兵在q国军队有意让开道路的情况下，仓皇向南逃窜。
这一仗，他们不仅丧失了所有机动装备，就连身上的枪械弹药也都扔了个干干净净，只嫌跑的不够快。
而q国政府向外界宣布了此次战役的胜利，并宣称最后的歼灭阶段由新峰公司独立完成。官方声明中特别强调，由于J军士兵作战意志顽强，导致没有伤兵俘虏。新闻发言人最后郑重提醒各国：J国的军国主义思想未灭，国际社会应当保持警惕其军事扩张野心。
A 国国务院发言人在例行记者会上，一边谴责 J 国 “挑起地区冲突”，一边隐晦批评 q 国 “使用非人道武器”，却对新峰公司的机器人技术只字不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的情报部门早已把 “土蜂”的参数传得满天飞。
R 国则更直接，国防部第二天就派代表团抵达 q 国，点名要参观新峰公司的生产线，甚至提出 “用三艘先进核潜艇换蚁群机器人的核心算法”。
最刺眼的是 J 国政府的声明。他们把逃跑的六百余名士兵包装成 “突破重围的勇士”，准备在东都街头搞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还想把临时指挥官佐藤一郎那篇社交账号上的 “诀别电文” 编成了舞台剧，声称 “x军将士虽败犹荣”。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刘立伟，此刻正指挥他的机器人军团紧紧跟随逃跑的“六百勇士”。而入N国作战的98集团军群，则停留在NK两国的边境线上，已经没有再向南进攻的理由了。
不过刘立伟很高兴，没有了两位老军人的掣肘，他的动作放开了很多。跟着J军，他率部直接冲到了K国首都。
据N国政府告知，N军占领K国首都后并没有及时将K国的银行清空，里面尚留有大量外汇和黄金等。刘立伟的目的就是将这些财物搜刮干净，同时督促N国军队下一步的行动。
“刘经理，J军残余人员已经进城了，我们现在需要跟进去吗？”技术员抬头问。
“跟进去，不需要太多，两千台即可。”刘立伟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表示肯定，随即走到驾驶室观察路况。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辆巨型指挥车，要比林戟他们使用的更为庞大，12x12的两排高1750毫米的巨型车轮，每个都能单独转向。宽大的前车窗使得观察视野更加开阔，车顶部还装备着各种雷达、通讯天线，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是某种钢铁巨兽的触角。
曾经繁华的K国首都街头，此刻布满了弹孔和瓦砾，破碎的建筑残骸横七竖八地堆在路边，偶尔能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平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两千台土蜂机器人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城区，它们的金属外壳在残阳下泛着冷光，机械关节转动时发出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机器人分成数十个小队，有的顺着街道快速推进，有的则爬上断壁残垣，居高临下监视着J军士兵的行动。
几百名J军士兵已经按预定计划被逼进联合银行大楼，他们骂骂咧咧的在大楼内设置工事，意图利用银行内的复杂地形抵挡追兵，还有人在疯狂的呼叫直升机救援。
新峰公司的车队缓缓停在了银行周围，那些小一点的银行已经派出机器人部队前去收缴。眼前这座不仅是因为里面的财物比较多，再就是公司需要测试土蜂三型机器人的巷战能力。
毕竟大楼内不止地形复杂，操控信号也有可能会被干扰，延迟是肯定会发生的，公司研究的AI战斗系统会在战斗机器人失联的情况下自动介入进行操控。所以这次战斗测试的就是AI，所有机器人操作员会放开双手，远距离监控机器人战斗状态，一旦AI无法处理当前情况，就会立刻实施人工干预。
联合银行大楼的玻璃幕墙早已在战火中碎裂，露出内部蛛网般的钢筋。夕阳的余晖穿过残破的窗洞，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AI 战斗系统已激活，信号延迟补偿开启。” 电子女声在巨型指挥车内响起，屏幕上瞬间弹出大楼的三维模型 —— 由无人机群预先扫描构建，每一层的承重墙、通风管道、电梯井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刘立伟的手指在模型上滑动，将四百台土蜂机器人分成十个攻击小组，分别标注 “突破组”“清剿组”“警戒组”。
“突破组从正门突进，清剿组沿电梯井索降，警戒组封锁所有出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记住，优先保护金库区域，数据比尸体重要。”
第一台土蜂机器人率先踏入银行大堂。它的光学传感器快速扫描四周 —— 散落的文件、翻倒的柜台、蜷缩在角落的银行职员，还有趴在立柱后瑟瑟发抖的 J 军士兵。机器人没有犹豫，电磁枪瞬间抬升，精准击碎了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混凝土块。碎石砸落的瞬间，J 军士兵的枪声响起，子弹在机器人的合金装甲上迸出火星。
“AI 判定：威胁等级 b+，启动压制模式。”
突破组的二十台机器人同时开火，电磁弹在大堂内织成密集的火网。J 军士兵的还击如同螳臂当车，很快就被压制在掩体后。有个士兵试图扔出手榴弹，却被机器人的机械臂精准接住，反扔回他藏身的柜台 —— 爆炸声中，木屑与血肉飞溅，染红了旁边悬挂的 K 国国旗。
“清剿组抵达三楼。” 技术员汇报，屏幕切换到电梯井的画面。土蜂机器人沿着钢索下滑，机械腿牢牢吸附在井壁上，接近楼层时突然加速，破窗而入。三楼的 J 军显然没料到攻击来自头顶，慌乱中举起步枪射击，却被机器人的肩扛式榴弹发射器炸得粉碎。
是的，你没看错，肩扛式榴弹发射器。
在脱离了q国军队的监控后，刘立伟将土蜂三型机器人全部升级成公司预先设计的模样。
肩扛式榴弹发射器、右臂外侧的高频振动刀、腿部隐藏式电磁刀以及背部新增的迷你导弹发射巢…… 土蜂三型的升级远超战术需求，更像一台为战争量身定做的杀戮机器。刘立伟看着屏幕上机器人肩扛发射器喷出的火舌，嘴角勾起弧度 —— 这才是新峰公司的 “完全体”，那些在 q 国军队面前藏着掖着的武器，终于能在 K 国的废墟里尽情展露獠牙。
三楼走廊里，两名 J 军士兵躲在防火门后架设机枪。清剿组的机器人没有直扑过去，而是伸出手臂指向敌人，手臂上面的各式传感器将敌人数据传输给中央处理器。随后，背部导弹发射巢弹出两枚雪茄大小的迷你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完成了点火、转向、加速、攻击、引爆等一系列动作，整个过程看下来堪称完美。
迷你导弹的爆炸声在走廊里回荡，震得墙壁簌簌掉灰。防火门被冲击波掀飞，机枪手的残骸混着扭曲的枪管挂在天花板上，暗红色的血顺着瓷砖缝隙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