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方示威人群接近之时,戴着袖标的人群猛然间掏出棍棒,开始朝那些举着绿色标语的人群狠狠的击打。
施耐德和霍夫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红色袖标的人群明显训练有素,他们分成小队,精准地攻击绿色示威者的薄弱环节。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惨叫声和玻璃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只是经过了短短的三分钟,那些绿色示威者就开始向四周逃亡,不过红色袖标显然不想放过他们,仍然在紧追不舍。只要抓住一个,就会有无数棍棒落在他的身上。
“探……长,我们不用上前制止吗?”霍夫曼的嗓音有些颤抖。
“局长都没有下命令,你瞎操什么心。”施耐德歪着头瞥了眼在后方高处指挥的局长大人,只见他紧皱着眉头,却一言不发。
“哈。”施耐德乐见于此。自从有了这些绿色示威者,他们的工资不仅数年未涨,而且水电也越来越消费不起了。拜这些示威者所赐,G国这些年关停了不少煤炭发电站,就连核电站也是一座未留。如今生活取暖全靠价格高昂的进口液化气,没有多少人能消费的起。
“如果没有这些人,咱们也不会去用那死贵死贵的液化气,你说是不是,霍夫曼。”
“你说的没错。”霍夫曼很想笑两声,不过看到还有摄像机在录像,他还是把笑容憋了回去。
施耐德也一样,尽量保持严肃的面容。他小声的感慨道:“不知道后面这些人是从哪来的,真想跟他们一样……”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霍夫曼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三天后,身着变装的霍夫曼在一座会场内见到了同样装容的施耐德,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任何解释。
台上的人在大声演讲,说到动情之处,不禁流出热泪。台下的人感同身受,精神共鸣到同时喊出了口号:“赶走移民,还我工作!驱逐绿色组织成员,让G国健康发育!”
没过多久,随着台上之人一声呐喊,听众们浩浩荡荡的走出会场。
他们很有默契的将自己的脸蒙上,又掏出一块自制的红袖章戴上。很快,他们就在大街上看到两名相貌与G国人迥异的外国人,在相互辱骂了几句之后,无数的拳脚棍棒落在了外国人身上。
等他们离去,两名外国人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路过的行人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没人报警,也没人给叫救护车。倒是有几名流浪汉上前,从两人身上搜刮出一些财物后离开。
当霍夫曼回到警局时,恰好有人来报案,说街上死了两名外国人。刚刚进门的施耐德听到后,和霍夫曼相视一笑。
两人开着警车慢悠悠的赶到案发现场,又慢悠悠的在那装模作样的记录现场情况。在等救护车拉走尸体后,两人又慢悠悠的回到警局。在简单的记录下案情后,他们看了下时间,换上便装离开了警局。
20点整,国会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超5万人的游行队伍。这些人头戴面罩、臂佩红箍,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支尚未被点燃的火把。
广场的中央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没过多长时间,一名同样打扮的人在人群的注视下登了上去。
他手里没有拿演讲稿,却能在麦克风前侃侃而谈。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所讲述的内容完全吸引住了下面的人群。他并没有歇斯底里的表演,但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沸腾。
“他们不爱G国,他们痛恨G国。他们不希望G人民能够生活幸福,他们只是一群精神病人。他们不是在为G国服务,他们只想摧毁这个国家。
“同胞们,作为一个真正的G国人民,一个正常人,你们同意他们这样做吗?”
“不同意!”
游行人群的积极性似乎还没有调动起来,只有寥寥数人在回应。
“作为一名法律上承认的G国公民,我们应不应该扞卫自己的合法权利?”
“应该!”
回应的人增加了许多。
施耐德站在人群中,感到一种久违的热血沸腾。台上演讲者的声音像电流般穿透他的身体,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不满上。
他们关闭了我们的煤矿,摧毁了我们的核电站,现在连天然气管道也要抗议!演讲者举起拳头,告诉我,这个冬天,你们冷吗?
五万人齐声回应,声浪几乎掀翻广场周围的建筑。霍夫曼站在施耐德身旁,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那么,是谁让我们挨冻?演讲者继续煽动。
绿色组织!外国人!人群爆发出愤怒的吼叫。
“去吧,我的同胞们!去向他们证明,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必须让他们明白,毁灭G国的代价是什么!”
演讲者大手一挥,游行的人群被有组织的引向城市中心。他们沿着街道不断前行,嘴里喊着口号,手中的火把被依次点燃。
当经过一家悬挂着绿色指示牌的店铺时,几名游行的领头者用手中的砖块砸碎了店铺玻璃。他们没有像普通抢劫者那样冲进店铺掠取值钱的货物,而是用手中的火把将店内的易燃物挨个点着。
没过多久,这间店铺就被汹涌的大火吞噬。而接到警报赶来的消防人员被游行人群阻隔在外,只能大眼瞪小眼,无能为力。
警报声惊醒了施耐德,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些游行的人群,他们的行动早已超出法律允许的范围。然而,包括他在内,刚才都一直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
施耐德抬头寻找演讲者,那人此时正站在一座旅馆的台阶上,似乎对眼前这一切很满意,还点了点头。
眼见游行人群正围着店铺呼喊着口号,演讲者摘掉面具,在护卫的簇拥下走向街角处停留的车辆。
克劳斯·冯·莱茵哈特,施耐德认出了那个人,正是G国现任能源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