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渡津郊外,q国前线指挥部。
赵宏伟盯着投降协议上I国新任总理阿莫颤抖的签名,长舒一口气。
持续24天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他的部队创造了现代战争史上的奇迹——从边境线一路平推至敌国首都,歼敌百余万,自身几乎无伤亡。
其实他并不愿意结束这场战争,在他的计划里,给I国放的血还不够多,两条攻击线下来,仅仅消灭了敌人不到110万,其中90%以上都是在新渡津北面的阵地战中打出来的成果。
而东线之所以战果寥寥,那是因为这些I军在听到北部防线崩溃的消息后就开始跑路,导致东部集团一路上虽然行进困难,但是却没怎么与敌人发生战斗。
要不是北边N国突然南下,他们完全可以继续与敌人打阵地战,继续消耗I国的青壮劳力,一直打到他们十年、二十年缓不过来才行。
按照计划,已经占领I国近40%国土的q国军队将在三天内开始分批撤军,只保留少量部队监督协议执行。
“总算结束了。”李国忠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这帮I国人,首都刚一丢就投降,他们怎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呢。”
赵宏伟笑了笑,刚想接话,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警卫员快步走进来,敬礼报告:“首长,外面来了几个I国人,自称是‘拉施特拉邦独立运动’的代表,说有重要事情要和您谈。”
“独立运动?”赵宏伟眉头一皱,看向李国忠。
“见一见吧,兴许又是要粮食的。”
前线部队已经多次汇报,这些I国的老百姓在见到q国军队给乞讨的老人施舍过粮食后,纷纷效仿,甚至有人专门等在军营外讨要食物。起初士兵们出于同情分发了一些军粮,但很快发现这演变成了有组织的行动。甚至有部族长老带人专门找上来,说不给粮食,就要曝光q国军队虐待I国平民。
帐篷门被掀开,裹挟着一股湿热的风。三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库尔塔长衫的 I 国人站在门口,为首的老者额头裹着橙红色头巾,脸上刻满沟壑,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赵司令,久仰。” 老者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每说一个词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是拉施特拉邦长老会议的代表,帕特尔。”
赵宏伟指了指旁边的折叠椅:“坐。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帕特尔没有坐,反而将羊皮纸展开,双手捧着递过来。李国忠上前接过,只见上面用梵文和通用语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盖着十几个朱红色的手印。
“这是……” 李国忠瞳孔微缩。
“拉施特拉邦独立宣言。” 帕特尔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激动,“我们受够了新渡津的压迫!他们拿走我们 60% 的粮食,征走我们最年轻的小伙子当炮灰,却连口干净的水都不给我们!”
他猛地指向帐篷外,新渡津方向的天际线正飘着浓烟 —— 那是 I 国溃败时焚烧文件的余烬。“现在他们输了,我们不想再做 I 国的奴隶!我们要独立!要自己管自己的土地!”
赵宏伟端起搪瓷缸呷了口茶水,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他见过太多战后的投机者,有人想借 q 国的势报私仇,有人想趁机抢占资源,但敢在投降协议刚签完就跑来谈 “独立” 的,还是头一遭。
“你们有多少人?” 赵宏伟突然问。
帕特尔愣了一下,连忙回答:“能拿起武器的有五万!都是我们自己的农民和工匠,不是那些吃空饷的废物!”
“武器呢?”
“有…… 有一些步枪,还有我们自己造的土炮。” 帕特尔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们知道打不过正规军,但我们不怕死!只要 q 国肯承认我们,肯留下一些部队保护我们……”
“留下部队?” 李国忠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能活下去!” 另一个年轻代表突然插话,他穿着件印着 q 国球星号码的旧 t 恤,“如果你们彻底离开,那些贵族老爷肯定会反扑回来,为了他们失去的财富,他们肯定会更加恶毒的压榨我们。到了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将是生不如死。”
赵宏伟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帕特尔的手在颤抖,年轻代表的眼神里燃烧着火焰,而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络腮胡,则死死盯着帐篷角落的地图 —— 那里用红笔圈着拉施特拉邦的位置,正好扼守着通往南部港口的铁路。
“你们的宣言,其他邦知道吗?”
帕特尔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昨天夜里,我们收到了达干高原几个邦的消息…… 他们也在等。等 q 国的态度。”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赵宏伟终于明白,这不是孤立的事件。I 国的溃败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那些被中央政府压榨多年的地方势力,正在借着 q 国的余威,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赵宏伟放下搪瓷缸,声音沉稳,“但我可以把你们的请求上报。在得到答复之前,你们最好待在自己的地盘上,别轻举妄动。”
帕特尔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求司令成全!我们愿意世世代代做 q 国的藩属,每年进贡最好的棉花和香料!只求能摆脱新渡津的枷锁!”
赵宏伟扶起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阵地战里看到的场景 —— 一个拉施特拉邦的士兵,宁愿被 I 军督战队打死,也不肯向 q 国坦克开枪。当时他只当是个例,现在看来,那或许是整个邦的无声反抗。
“给我三天时间。” 赵宏伟拿起卫星电话,“在此期间,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战略指挥中心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
周毅将帕特尔的独立宣言复印件拍在桌上,纸张边缘被震得发颤:“你们都看到了?拉施特拉邦只是开始,达干高原的五个邦已经通过秘密渠道联系我们,连东北部的阿姆人都在蠢蠢欲动!”
林正国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滑动,红色的标记从北到南连成一片:“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I 国之所以能维持统一,全靠殖民时代留下的行政体系和宗教纽带。现在这套体系崩了,只要我们轻轻推一把……”
“推一把?说得轻巧!” 吴明远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国际社会会怎么看?我们刚打赢战争就支持分裂,这会被扣上‘新殖民主义’的帽子!”
“帽子?” 钱孝学猛地站起来,公文包重重砸在桌上,“当年 b 国把 I 国从蛮古帝国手里撕下来的时候,怎么没人心疼‘统一’?现在他们自己烂到根里了,我们顺水推舟,既解了边境之患,又能把大陆南部变成我们的资源腹地 ——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周毅看向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赵宏伟的加密电报已经发来一个小时,附带的卫星照片显示,拉施特拉邦的农民正在拆除通往新渡津的铁路,而达干高原的几个邦已经开始自发组织巡逻队。
“民意怎么样?” 周毅突然问李明礼。
文化部部长调出一组数据:“国内网民对 I 国的厌恶度超过 80%,‘肢解 I 国’的话题搜索量一夜之间涨了 700%。有退伍老兵联名上书,说当年河道的血债,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周毅深吸一口气,拿起红色电话:“接总参谋部。告诉赵宏伟,让他稳住那些地方势力,不要急于表态。另外,通知外交部,准备召开记者会 —— 就说 q 国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
吴明远眼睛一亮:“这是……”
“我们不直接支持分裂,但我们可以‘尊重’他们的选择。” 周毅的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让赵宏伟放出风去,只要这些邦愿意和我们签订‘经济合作协议’,我们可以帮他们‘维护地区稳定’。”
林正国笑了:“高!这招既占了道义高地,又把枪杆子架到了他们家门口。”
“还有一件事。” 周毅看向钱孝学,“让财政部准备一下,战争债券不是还剩不少额度吗?改个名字,叫‘大陆南部发展债券’,告诉老百姓,买这个债券,等于给咱们的企业铺路 —— 以后去拉施特拉邦开工厂,免税三年。”
钱孝学立刻明白了:“用民间资本绑住这些邦,比驻军还牢靠!”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周毅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年轻时在历史课上学的那句话:“当一个帝国走向衰落时,压垮它的往往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内部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