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敢!”韩睿诚猛地一拍控制台,怒不可遏,“为了你们一家公司的私利,竟然敢拖延国战进程?!这是叛国!”
叶思捷也彻底沉下了脸,语气冰冷如铁:“立伟,你和你的公司,这是在玩火!这是在拿国家的命运做赌注,满足你们资本贪婪的胃口!统帅部一旦察觉,后果你应该清楚!”
刘立伟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决绝:“我当然知道!但这是总部的死命令!你们以为我想吗?公司的资金链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不能尽快拿到J国的黄金和可快速变现的资产来稳定市场和投资者信心,不用等国家动手,新峰公司自己就会从内部崩盘!到时候,前线的几十万机器人失去后勤和控制,瞬间变成废铁,这场仗还怎么打?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叶思捷也皱紧眉头,推了推眼镜:“老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吧?公司上层不可能不清楚国战的优先级。阻碍国家战略,这已经不是利益问题,是底线问题了。”
刘立伟脸色苍白,却没有退缩,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递给两人:“不是公司想疯,是投资者逼得太紧。这份是上周的股东会议纪要,中小股东联名要求三个月内看到实质性收益,否则就集体撤资。公司现在的资金链,全靠这些股东撑着。南大陆的矿产还在勘探,前期投入就花了几十个亿,短期内根本看不到回报。”
韩睿诚接过手机,快速翻看文件,越看脸色越沉。纪要里密密麻麻记录着股东的质疑:“机器人损耗率过高,何时能止血?”“J 国资产何时开始清算,具体收益如何分配?” 甚至有股东直言,若公司无法满足要求,就向媒体曝光 “新峰公司靠战争牟利” 的 “黑料”。
“这些人……” 韩睿诚气得手都在抖,“他们眼里只有钱,根本不管这是在打仗!”
叶思捷看完文件,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刘立伟:“所以,公司让你们打通通往 J 国首都的通道,是为了抢黄金?”
刘立伟点头,“情报显示,J 国央行的黄金储备都存放在首都的地下金库,大概有两千多吨。只要能拿到这些黄金,就能给股东一个交代,暂时稳住资金链。”
“简直是胡闹!”
面对新峰公司内部因资本压力而可能铤而走险的疯狂计划,韩睿诚和叶思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而是资本逻辑对国家战略的严重侵蚀和绑架。
但狂怒之后,是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
“不管怎么说,”叶思捷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刘立伟和韩睿诚,“现在确保新峰公司不倒,维持其在战场上的持续投入,是符合当前国家利益的。至少,在我们的合成旅熟悉战场之前,这支机器人军团不可或缺。”
韩睿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妈的,这叫什么事!”他骂了一句,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既然问题出在资金和预期上,那就必须从根子上解决。光靠抢J国的黄金,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刘立伟看着两位老友,知道他们虽然愤怒,但并未放弃寻求解决方案。“总部给我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如果短期内没有足够的资金注入或者明确的盈利前景,崩盘真的就在眼前。”
“那就把问题摊开来说!”韩睿诚果断道,“我们各自起草报告,把这里的情况,尤其是新峰公司面临的困境和潜在风险,如实向上级反映。必须让上面清楚前线的实际情况和这家‘利刃’公司背后的脆弱性。”
“好!”刘立伟和叶思捷同时点头。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刘立伟的报告侧重于军事层面的危机。
他详细阐述了机器人部队虽然在地面取得压倒性优势,但公司预想的“依靠地面庞大防空力量夺取局部制空权”的设想已经破产。
J国残存的空军和即潜在的A国军事干涉构成了严重威胁。更致命的是,J国的海军航空兵尚未大规模投入作战,一旦其与A国力量结合,发动饱和式空中打击,新峰公司那支规模庞大但水面舰艇防空火力孱弱、主要依靠水下匿踪进行偷袭的“舰队”,根本无力保护漫长的海上补给线和对岸火力支援。
报告最后强调,当务之急是迫切需要q国空军和海军主力尽快入场,承担起制空权争夺和海域控制的重任,否则新峰公司的地面攻势将面临后方被切断的巨大风险。
韩睿诚的报告则更为全面和深刻。
他客观分析了武装机器人部队在战场上的优缺点,肯定了其攻坚和消耗能力,也指出了其对数据链依赖过重、缺乏应变能力的短板。
同时,他重点描述了新峰公司在海空力量方面的严重不足和失利,将其归因于公司性质和早期发展限制。
然而,报告的核心部分在于对新峰公司经济影响的评估。
他明确指出,一旦新峰公司因资金链断裂而崩溃,不仅前线的机器人军团会瘫痪,更严重的是,其在南大陆的庞大布局(矿产、基础设施、影响力)可能瞬间倒塌,这将沉重打击q国在国际上(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的声誉和战略布局,被对手宣传为“不可靠的伙伴”。
他建议,国家应从战略高度考虑对新峰公司进行某种形式的“托底”或注入战略资金,稳定其基本盘,确保其作为国家延伸力量的持续运作。
两份报告通过绝密渠道,迅速呈递至各自的高层。
然而,让刘立伟三人乃至新峰公司总部都意想不到的是,q国最高决策层的反应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期,力度更是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