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工坊因陈琳的加入,丹药业务算是开了张,但主要局限于辟谷丹和正在艰难提升的练气丹。周林峰和周长明都清楚,要想在丹药这一暴利行业真正站稳脚跟,吸引更多客源,必须要有更丰富、更高品质的丹药种类,尤其需要一位经验丰富、能稳定炼制多种一阶中品丹药的丹师坐镇。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位在摆摊区脾气古怪、却曾赠予珍贵“合气丹”作为贺礼的 何丹师。
这位何丹师,真名不详,常年混迹底层,修为在炼气六层巅峰徘徊已久。他摊位上的丹药品相大多不佳,或是残次品,但他偶尔拿出的如“合气丹”之类的丹药,却显示他身负 完整的一阶丹药炼制传承,绝非寻常野路子丹师可比。只是他性格孤僻,对谁都爱搭不理,似乎对加入任何势力都极为抵触。
“何老此人,怕是不好相与。”周林峰眉头紧锁,“但若能请他出山,我周氏工坊的丹药品类和品质,必将提升一个大档次。”
“爹,何老虽脾气古怪,但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他赠丹之情,足见其对我周家并无恶感。只是,散修漂泊一生,警惕心极重,我们需拿出十足的诚意,并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周长明分析道。
商议再三,周林峰决定亲自带着周长明,备上厚礼,前往何丹师那杂乱不堪的住处拜访。
何丹师的住处位于坊市最边缘的棚户区,一间低矮的石屋,门外依旧弥漫着各种药渣混合的复杂气味。见到周家父子来访,何丹师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哼道:“哟,周大掌柜,怎么有空到我这破烂地方来了?工坊开业,生意兴隆,还记得我这老家伙?”
周林峰姿态放得极低,拱手道:“何老说笑了,晚辈岂敢忘您赠丹之情。今日冒昧来访,实是有事相求。”
进屋落座(仅有的两张破凳子),周林峰开门见山,表达了希望聘请何丹师为周氏工坊首席丹师的意愿,并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提供稳定的丹房、地火,无限量供应一阶中品及以下的所有炼丹材料,并给予极高的利润分成。
何丹师听完,并未立刻拒绝,只是用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盯着周林峰,沙哑着问:“无限量供应材料?呵呵,好大的手笔。然后呢?老夫是不是就得拴在你们工坊,天天给你们炼那些指定的丹药,像头拉磨的驴?炼出来的丹方,是不是也得交给你们?老夫这点压箱底的东西,是不是最后也得姓周?”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道尽了他对失去自由的恐惧和对传承的看重。散修修炼不易,修仙界风险无处不在,尔虞我诈他见得太多,一份完整的丹道传承,或许就是他安身立命、甚至将来换取筑基机缘的最后资本。
周长明见状,知道必须打消他最深层的顾虑,开口道:“何老,您多虑了。我周家邀请您,是诚心合作,绝非觊觎您的传承。我们可以立下心魔誓言为证!”
他详细解释道:“何老,我们希望的,并非是束缚您。您可以完全自主决定炼制何种丹药,工坊绝不干涉。您炼制的丹药,可以放在工坊寄售,所得灵石,您个人独占七成,工坊只取三成用于维持店铺运营和材料成本。您无需每日点卯,来去自由。我们只希望,工坊能成为您展示技艺、获取资源的稳定平台。同时,您若愿意,也可以指点一下陈琳那丫头,当然,这并非强制,全凭您自愿,我们另付酬劳。”
这个条件,几乎是将何丹师摆在了“合作伙伴”而非“雇佣者”的位置上,最大限度地尊重了他的自由和技艺所有权,收益也极其可观。
何丹师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布满药渍的桌面。他心动了。没人比他更清楚,一份稳定的、高品质的材料供应对丹师意味着什么。不用再为了一块灵石与人斤斤计较,不用再担心买到劣质药草导致炼丹失败,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丹道,提升成功率,甚至尝试炼制那些以往不敢奢望的丹药。周家给出的分成比例,也远超他的预期。
但他仍有犹豫,长久以来的散修生涯,让他对依附他人有着本能的抗拒。
周林峰看出他的动摇,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何老,我周家的情况您也知晓。小女雨柔在青云宗,蒙墨居仁前辈看重。我们邀请您,绝无恶意,只想将工坊做大做强,为家族,也为像您、陈兄这样有真才实学的道友,提供一个安稳修炼、施展所长的庇护所。未来若有可能,我们甚至希望能为您寻来筑基丹的相关消息或辅助灵物。”
“筑基丹”三字,如同重锤,敲在了何丹师的心坎上。他困在炼气六层太久太久了。
良久,何丹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罢了罢了…老子漂泊一辈子,也腻了。周林峰,周长明,你们父子…是厚道人。这条件,老子答应了!不过,心魔誓言必须立!还有,那丫头(陈琳)若来请教,老夫心情好时,可以点拨一二,但传承核心,休想!”
“一言为定!”周林峰大喜过望。
当即,双方以心魔立誓,签订了合作契约。何丹师保留了完全的自主权和传承所有权,享受七成售丹收益,并拥有使用工坊一切炼丹设施的权利。
数日后,何丹师收拾了他那点可怜的家当,正式入驻周氏工坊后院。有了稳定且高品质的材料供应,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丹师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他炼制的“合气丹”、“回元丹”、“解毒丹”等多种一阶中品丹药,品质稳定,效果显着,很快便成为了工坊的招牌产品之一,吸引了大量中低阶修士前来购买。
而陈琳,在得到何丹师偶尔(且毒舌)的指点后,炼丹技艺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对火候的控制和药性融合的理解,提升显着。
周氏工坊凭借着法器、符箓、丹药三大支柱,以及陈宇的炼器辅助,终于在青云坊市站稳了脚跟,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店铺,而是逐渐成为一个品类齐全、质量可靠、背景神秘(外人看来)的综合型修真店铺。周家的崛起之路,又迈出了坚实而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