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
王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慌忙把礼物收了回去。升没升犯错误都是行话,
懂的人自然明白其中含义。
王主任满脸歉意:
哎呀,
瞧我这消息闭塞的,
还居委会主任呢,
连你升职都不知道!
张浩然笑着摇摇头。
其实就算王主任打探,
最多也只能知道供销社的消息,
更高层的事她根本接触不到。
王主任把东西放在脚边:
你看这事闹的,
本来是想找你帮忙,
结果差点害你犯错。
张浩然摆摆手:
没事,
您找我帮什么忙?
王主任局促地笑了笑,
悄悄把礼品往边上挪了挪。
要是搁以前还好说,
张浩然就是个送货的副社长,
收点礼也没什么。
可现在听说他高升了,
哪还敢有半点马虎。
这要是在这四合院里收礼,
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呢。
这事万一让张浩然的上级知道可就糟了。
那还了得。
肯定要撤职查办。
到时候自己就成千古罪人了。
张浩然笑笑。别担心。
有什么尽管说。
王主任这才开口。是这样的。
我侄子要结婚。
可眼下大雪封路。
什么食材都买不到。
想请你帮忙找些食材。
顺便主个厨。
张浩然干脆地摇头。抱歉王主任。
平时这个忙我一定帮。
但现在你也说了。
到处都被大雪封着。
四九城周边都在受灾。
我正在处理救灾的事。
实在分身乏术。
王主任瞪大眼睛。
满脸震惊。
她听说四九城受灾。
没想到张浩然在负责这个。
老天!
这得是多大的官啊!
王主任顿时羞愧难当。
大家都在抗灾。
她却来请人操办喜宴。
虽然只是街道办主任。
但好歹是个官。
不但没带领群众。
反而做这种无用功。
太丢人了!
正尴尬时。
秦京茹来找许秀聊天。
最近她常来讨教育儿经。
看见王主任很惊讶。王主任怎么来了?
王主任支支吾吾。想请小张帮忙办婚宴。
但没时间。
秦京茹吃惊道:
让区长去办婚宴?
王主任懵了。什么区长?
秦京茹指着张浩然。除了浩哥还能是谁?
王主任惊呆了。你...你是区长?
张浩然摆摆手。就是个开发区。
没什么。
自己怎么这么冒失,竟敢向区长提这种要求?
让堂堂区长给自家侄儿当厨子,这事搁在古代怕是要掉脑袋的。
王主任瞬间慌了神,窘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她挤出尴尬的笑容:那个……张区长,我太冒失了。
实在抱歉!
我真不知道是您……
张浩然摆摆手,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一口一个,转眼就改口叫区长。
不过也能理解,换谁都得这样。
他倒是没计较之前的事,反而关心起另一桩:王主任,你侄儿怎么赶着大雪天办事?
王主任心头一跳,以为要追责,慌忙解释:不是的!
主要是家里老人迷信,算命的说他三十岁前不摆酒,往后就生不出男娃……
她紧张得语无伦次,生怕说错半句话丢了饭碗。
张浩然宽慰道: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
他明白这个年代的人看重香火,遇到这种说法难免着急。
见区长态度和善,王主任稍稍安心,正要告辞,又听对方叮嘱——
回去跟家里人说,生男生女是天定的,办多少酒席都没用。
现在这光景,攒粮过冬才是正事。
你是街道干部,得带着大伙儿及时清雪,别把房子压塌了。
王主任点头如捣蒜:一定照办,张区长。
“保证完成任务!”
她迅速提起东西,快步离开,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
秦京茹看得目瞪口呆,张浩然两句话就把王主任吓得脸色发白,难道区长的威慑力这么强?她暗自琢磨,什么时候自家大茂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不求比得上张浩然,至少得压过院里其他人吧?
张浩然看着王主任仓皇失措的样子,心里无奈。
有时候,身份高了反而带来困扰,尤其像王主任这种小干部,见了上级总是战战兢兢,这也是他不喜欢当官的原因之一。
他转头问秦京茹:“之前在供销社做得怎么样?”
秦京茹立刻挺直腰板:“报告张区长!我工作认真,从不迟到早退,一直是模范员工!”
张浩然有点无语,又问:“其他人呢?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没问题!”
秦京茹答道,“姐妹们都很认真,就是总念叨您,问您怎么这么久不回去。”
张浩然心中叹息。
回去?恐怕难了。
就算他想,张大爷他们也不会同意,否则何必费劲让他当这个区长?不过,秦京茹的话提醒了他,是该回去把未交代的事情处理清楚。
另一边,刘海中正闷头喝酒,眼神黯淡。
刚才买酒回来时,他撞见王主任提着礼物进张浩然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以前张浩然官职不小,但没人送礼,如今连居委会主任都上门巴结,肯定是又升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许秀居然成了轧钢厂厂长,才二十四岁就当上正职,背后没张浩然推波助澜才怪!
自己呢?混了半辈子还是个七级钳工,连易中海都比不上。
要是当初没被刘岚坑,跟着李副厂长往上爬,现在也不至于……想到这里,他狠狠灌了一口酒,满心嫉妒与悔恨。
刘海中终于当上了正厂长。
副厂长的位置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怎么会被许秀横插一脚?他越想越气,心里那股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在他盘算着该怎么翻身的时候,屋门突然被推开。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有说有笑地领着刘大妈走进来。
上次带母亲离开时,有些东西落在了院子里,今天本是回来收拾的。
谁知一开门,就撞见刘海中坐在屋里。
三人条件反射般愣了一下,心里一紧,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反正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拿了东西就走人。
刘光天和刘光福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进屋收拾自己的物件。
刘大妈则看了刘海中一眼,开口问道:“出来啦?”
刘海中冷着脸,压根不想搭理她,只顾闷头喝酒。
刘大妈叹了口气,又劝道:“老刘,既然出来了,就重新开始吧,别再折腾那些没用的了。”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刘海中。
他“啪”
地摔碎酒杯,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指着刘大妈吼道:“你给我闭嘴!再啰嗦小心我抽你!”
刘大妈被吓得连连后退,刘光天和刘光福听到动静,立刻冲出来护住母亲,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刘海中借着酒劲,见两个儿子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更是怒不可遏,抄起碗筷就砸过去。
刘光福迅速挡在母亲前面,刘光天则拽着她往外走,根本不想跟这个醉鬼纠缠。
刘海中哪肯罢休?追出门去,冲着三人大喊:“站住!”
结果脚下一绊,一屁股跌坐在地,模样狼狈又可笑。
可那三人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酒精上头的刘海中彻底失去理智,抓起墙角铲雪的铁锹,踉踉跄跄扑向刘光福,抡起铁锹就要砸下。
刘光福早有防备,反手抓住铁锹,一把将他掀翻在地。
院里的动静引得邻居们纷纷探头张望,个个站在门口看热闹。
张浩然也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冷笑一声。
有点意思。
不过他没打算插手——一来刘海中醉醺醺的,根本不是两兄弟的对手;二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虽说刘大妈已经跟他离婚,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为好。
至于其他邻居,巴不得刘海中再闹出点什么事,最好又被关回去,省得祸害院子。
刘光福把铁锹往地上一扔,冷冷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刘海中,转身带着母亲和哥哥离开了院子。
刘海中瘫坐在地,冷冰冰的目光扫过他。听着,声线里透着决绝,咱们早就两清了。
少在这儿耍无赖。她抱起双臂,再闹别怪我不留情面!说完拽起刘光天和老太太就往院门外走。
地面积雪映着刘海中浑浊的泪光,他忽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回来!都给我滚回来!嘶吼声在四合院上空盘旋,分不清是悔恨还是纯粹的宣泄。
阴云压得更低了,雪花开始簌簌坠落。
刘海中在雪地里打滚痛哭,可围观的邻居们都冷眼旁观。
在大家看来,这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连张浩然都这么认为。
但凡他对家人好些,何至于此?
看腻了闹剧的人群陆续散去,谁乐意大雪天看个老光棍鬼哭狼嚎。
这时门洞下闪过一道身影,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张浩然挑眉暗叹:今儿个院子可真够精彩的。
最震惊的莫过于傻柱。
那个披着雪花走进来的,竟是他亲妹妹何雨水!上次这疯丫头持刀伤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原以为要在局子里蹲个三五年,哪料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回...回来了?傻柱笑得比哭还难看。
何雨水却嫣然一笑:是啊,很意外?这话噎得傻柱哑口无言。
秦淮茹表面镇定,心里早敲起了鼓。
那晚差点被挠花脸的痛楚记忆瞬间复苏。